69、谁说血脉至亲?

那男子整理着衣衫,微笑着对胡问静道:“胡小姐,我们又见面了。”那男子正是固镇张家的公子张博。

胡问静笑眯眯的看着张博:“胡某一直在想你怎么还不出现,差点以为你机灵无比,知道惹不起胡某,躲到山沟沟里去了,没想到你还是不够聪明啊。”

一群胡家的人厉声呵斥:“小畜生,怎么和张公子说话的!”“一点礼貌都没有!”“你爹娘白生你养你了!是条狗都比你懂礼貌!”“张公子不要见怪,这个小畜生没有家教。”

小问竹气呼呼的看着一群胡家的人,揽住姐姐的脖子:“姐姐,怎么还不打他们?”胡问静低声道:“姐姐还有话问他们呢,现在打了就没人说话了。”小问竹用力点头,用力盯着一群胡家的人,等会一定要打他们。

张博微笑着看着胡问静,道:“当日初次见面,在下被胡小姐骗了,可是在下一点都不生气。因为在下知道胡小姐并非等闲之辈,能够与胡小姐相遇是在下的福分。”

胡问静淡淡的看着张博,转头看小问竹:“鼓掌。”小问竹用力点头,使劲的鼓掌。

胡问静对张博道:“低情商,我被骗了,恨死了骗子!高情商,那是福分!我已经鼓掌了。”然后转头看小问竹:“以后要轻一点,手会疼的,稍微意思意思就好。”小问竹点头,轻轻的鼓掌,一点点声音都没有发出,问:“姐姐,就是这样吗?”胡问静得意了:“我家小问竹就是聪明!”

张博看着胡问静,继续道:“后来,张某得知了胡小姐在谯县的所作所为,很是仰慕,胡小姐虽然不是刺史的内侄女,但是文采风流,处变不惊,绝处逢生,实在是世所罕见,张某自愧不如。”他深深的鞠躬,这些话说得真心诚意。

胡问静点头:“也就是说你得知胡某在谯县杀人放火,吓得肝都颤了。”谯县和固镇都在谯郡之内,能有多远?谯县的胡霸天的威名绝对会传到固镇,尤其是有心寻找胡问静消息的张家。

一群胡家的人谄媚的对着张博笑:“小畜生胡言乱语,休要在意。”

张博笑,继续道:“胡小姐人中龙凤,终于一飞冲天,张某能够认识胡小姐,那是张某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胡问静哈哈大笑,然后冷冷的看着张博:“还有呢?”

张博笑了:“还有?”

胡问静转头看着一群老胡家的人,浅浅的笑着:“小张啊小张,这么简单地事情,胡某会看不出来吗?”

她的目光在一个个胡家的人身上打转。

“你不顾你爹的反驳,坚信胡某时候刺史的内侄女,飞黄腾达就在眼前,可过了许久一直得不到刺史内侄女的消息,派人四处打探,终于发觉胡问静不是刺史内侄女,而是固镇的一个普通孤女,好多人都认得我。嘿嘿,堂堂张家的公子被一个小骗子骗了,这被骗之仇是定然要报的,一定要把胡某抓起来剥皮抽筋。”

张博一点点都不紧张,胡问静是个聪明人,他早就知道了。

“你四处打探,终于在谯县找到了我,可是又发现胡某背后竟然有谯县的门阀支撑,这就有些麻烦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张家在谯县根本算不上强龙。不等你琢磨好怎么与谯县的门阀打交道,胡某忽然又成了杀人放火的胡霸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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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张博微笑着,胡问静真是变化莫测啊,他怎么都想不通胡问静是用什么手段得到谯县门阀支撑的。

“局面大变,你家面对的不是怎么把胡某剥皮抽筋,而是担忧怎么不被胡某剥皮抽筋了。不过想想好像是你们被胡某骗了一笔银子,只要你家不吭声,胡某怎么也没有道理找上门寻你家的晦气。”

张博微笑着,就是如此,所以张家一直没有动静。他微笑着看了一眼胡家的人,这群家伙只知道胡问静当了官老爷,对其他事情一无所知,估计现在还没搞明白胡问静口中的杀人放火是胡说八道还是确有其事。

“胡某运气好,竟然当官了,大缙朝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女官。你家几代人努力奋斗,依然没有冒出一个当官的人,你和你爹送了无数的重礼也不过是为了在乡品上稍微高一点点,有那么一点点当官的资格,想要当官何其的艰难。可这比登天还要难的事情竟然被一个无依无靠的女骗子达成了。”

张博的心微微一颤,慢慢的点头:“是啊,真是不敢想象。张某只能说胡小姐果然不是平凡之人。”

胡问静转头看他,道:“然后,你忽然有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张博灿烂的微笑,果然瞒不住胡问静啊。

“张家做不到当官,为什么不娶个当官的老婆呢?这世上有因为把女儿嫁给官老爷而成功踏入仕途的家族,为什么就没有娶了官老爷而成功踏入仕途的家族呢?”

张博用力的点头,毫不掩饰的道:“不错!”他深深的看着胡问静,道:“问静是个聪明无比的女子,张某若在你眼前假装情深一片,非你莫娶,缘定三生,那是张某小看了你,这种言词怎么可能骗得过问静?张某就是看中了问静的身份。”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那些与官老爷结亲的人难道不是看中了官老爷的身份?那些与富豪结亲的人难道不是看中了富豪的钱财?婚姻本来就是一笔交易,各取所需罢了,张家与他就是看中了胡问静的身份,何须遮掩?而且此刻他已经赢了,胡问静再聪明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十七爷爷挤出最慈祥的笑容,仿佛方才怒喝“小畜生还不跪下”的人是另一个人,笑着道:“问静啊,这张公子以后就是你的夫君了。”

一群衙役眼珠子都要掉了!

一群胡家的人亲切的看着张博,七嘴八舌的恭喜着:“能够嫁给张公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你就是张家少奶奶了!”“你能成为张家少奶奶多亏了我们!”“你对我们再无礼,我们依然为了你好。”

胡问静认真的问张博:“给了多少聘礼?”

张博笑:“五十亩地,还有一些散碎的银子礼物。”

胡问静摇头晃脑:“贱卖了,贱卖了,胡某就只值得这么点?简直是挥泪大甩卖啊!”

马车之内,张观慢慢的出来,任由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心中得意无比。蠢儿子以为被人骗了就要杀人报复,何必呢?至于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就和胡霸天胡官老爷对抗吗?自古富不与官斗,张家怎么都斗不过官老爷的。而且张家为什么要和官老爷斗?

张观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他得知胡问静当官之后,第一时间就查了胡问静在固镇的所有消息,费了老大的劲才知道胡问静的本家在蒙城,然后就简单了。张观不屑的扫了一眼胡家的人,不过是买了些新衣服,许了成亲的时候用五十亩地做聘礼,这胡家的人就颠颠的答应把胡问静许配给张博了,还唯恐出了变故,急匆匆的与他一起赶到了关中的千阳县。哦,不能说单纯的是唯恐婚事出了变故,胡家有这么多人一起来了千阳县,还有两个心思,其一是有钱人做凯子供他们吃喝玩乐,他们为什么不占这个便宜?胡家的人这辈子都没有坐过马车,没有出过远门,能够不花一分钱,一路好酒好菜伺候着跑到关中,足够他们吹嘘一辈子了。其二……

张观冷笑了,他亲耳听见那些胡家的人讨论着。

【“老七那个丫头许给了张家没关系,张家给了这么多田地,不许给张家,我们哪来的田地?可是那丫头的官身绝对不能给张家。”

“对,那丫头的官身必须给我们胡家!那是我们胡家的东西,凭什么给张家?”

“那丫头可以是张家的人,官身必须是我们胡家的!”

“叫那丫头成亲前把官身给我们!”

“若是那丫头不肯,就让她跪三天三夜,若是还不肯,就往死里打,只要还有一口气可以嫁给张家就行。”

“一个贱丫头,敢不给?她老子在世的时候也不敢吭一声,她敢不给?”

“官身是我们胡家的事,只要我胡家的长辈说话了,官老爷也管不了。”】

就这种愚蠢低贱的人,若不是为了胡问静,张观看他们一眼都嫌弃肮脏。

大雨继续下着,张博张观微笑着看着胡问静,张家娶了胡问静之后就是官家了,他们不会幼稚的以为胡问静想把官位让给谁就是谁的,但是他们既然终于与官有了关系,踏进了官场的阶级,怎么都比以前送礼都不知道该送给谁强。退一万步,张家没有办法得到更多的官场资源,蹦出十几个张家的官老爷,至少也可以有个姓张的当官的子孙啊。胡问静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儿子吧。

胡家的人得意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是官老爷了,可以嫁给更好的人家,他们知道啊,白痴才不知道胡问静如今地位高了,可以嫁的更好呢,可是胡问静嫁得更好,关他们什么事情?胡问静嫁给张家他们可以得到五十亩地,胡问静嫁得更好,他们能够得到什么?那比张家更好的人家说不定也愿意给胡家五十亩地,甚至更多?胡家的人一辈子与土地打交道,与村口的张三李四打交道,非常清楚一个原则,拿到手的才是自己的,与其考虑看不见的有可能愿意给更多好处的人,远不如看得见摸得着的,立马愿意给五十亩地的张家。

十七爷爷慈祥的看着胡问静,柔声的道:“你再怎么怪着爷爷,爷爷依然惦记着你,给你找了一个好人家。”

一群胡家的人热切的点头,媒妁之言,时辰八字等等手续已经全部完成,只要摆了喜酒,那五十亩地就到手了。

有人大声的叫着:“恭喜问静妹妹啊。”

有人欢喜的道:“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有人嫌弃的看着一群衙役:“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点张灯结彩!”

有人叫嚷着:“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摆喜酒吧!”早点摆喜酒送入洞房早点拿到五十亩地。不是五亩,是五十亩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