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若是不帮你们抓了胡问静,你们就去州府告胡问静,记住,要一路敲锣打鼓,披麻戴孝,抬着棺材,你们越惨,州府的官老爷才越会支持你们,胡问静赔偿你们的银子就会越多。”杨公子叮嘱着。几个佃户用力点头,只觉能够遇到杨公子等为民做主为民伸张正义体恤百姓的人真是天大的福气。
“啪啪啪!”茶楼外有人用力的鼓掌。
众人心中一凛,转头看去,只见胡问静和几十个人手持棍棒的人进入了茶楼。
“就是你在背后捣鬼?”胡问静盯着杨公子,冷笑道。
杨公子和几个年轻人站起来,傲然看着胡问静:“大路不平旁人……”
胡问静打断他的言语,问道:“你是谁啊?”不等那杨公子回答,转身看其他人:“这家伙是谁啊?谁认识?”一群人一齐摇头,无名小卒而已,谁认识啊。
杨公子脸色陡然铁青,感受到了深深的羞辱。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杨公子,问道:“说,你背后是谁?算了,你肯定不肯说的。那个谁谁谁,把他们都抓起来,老虎凳,夹手指,灌水银,扒皮抽筋,所有人类能够想到的酷刑全部用一遍,看他们招是不招。”
“你们敢!”杨公子又惊又怒,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之间只能无力的呵斥。
“啪!”杨公子挨了一个嘴巴,倒在了地上,惊恐到了极点。
“谁再废话就打掉他的牙齿。”胡问静收回手。
几个佃农自从看到胡问静带人进来之后就乖乖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听说就算遇到了强盗,只要抱着脑袋蹲下就不会挨打了,这是江湖规矩。
“把他们几个的腿全部打断了,吊在树上,胡某倒要看看谁敢与我作对。”胡问静冷笑着。
“过了,过了。”茶楼外王老爷惊慌的叫着,其余几个门阀的家主也摇头,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凶残不是不可以,但是不能是今天。
“大事要紧!”王老爷叫道。
“也是,还要查清楚背后是谁。”胡问静摇头,查什么,一定是韦家。“那就只打断了脚。”
王老爷和一群门阀的家主摇头,胡问静一口咬死背后是韦家,他们不是很信,韦家怎么可能做这种卑鄙的事情?
“绝不会是韦家的。”王老爷淡淡的道,胡问静与韦家有仇,所以以为处处都是韦家作梗,其实韦家哪有空和胡问静作对,胡问静太小看了门阀了。
“对,韦家现在绝不至于对付你。”另一个门阀家主道,半个谯郡的门阀联合下的通牒,韦家敢不答应?看韦家大公子被胡问静打成这样都忍了这口气,韦家是老老实实的遵守门阀的联合通牒了。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
其余门阀家主点头,必须保住胡问静,决不能被人打倒,但是就算真的是韦家背后对胡问静下手也决不能认,与胡问静联合是为了钱,为了钱得罪韦家就得不偿失了。
“不用担心韦家,你与韦家的恩怨我们会出面解释的,绝不会让韦家动你一根毫毛。”某个门阀家主温和的看着胡问静,真心诚意极了。一群门阀家主用力点头,韦家敢动胡问静一根毫毛,他们就杀光了韦家全家!但是,也不能因此冲动的误会了韦家,对不对?没凭没据的,杀错了人就不好了。
“胡问静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我们都支持你。”某个门阀家主大声的道,扯开了话题。
“我们已经和陈县令说好了,绝不会纵然刁民害主。”另一个门阀家主道。
“对,抗租不交的刁民就该受到严惩!”另一个门阀家主咬牙切齿,那群该死的刁民十几年不曾缴纳佃租,竟然肥到了住两进八间带院子带粮仓的青瓦房!那都是他们的钱!
“这些混账该死!”一个门阀家主手中的拐棍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怒火攻心。胡问静手中的那三十亩上好良田原本就是他家的,他家只是一个小门阀,或者用门阀二字是往脸上贴金了,他家就是一个稍微有钱一点的家族而已,没什么底子,被“道德大义”绑架,只能减租减息乃至收不到一文钱佃租之后,每年必须缴纳给朝廷的田地赋税立刻成了巨大的压力,十几年来入不敷出,终于只能卖了田地止损,虽然无底窟窿是填住了,这一两年日子好过了些,但每次想到不得不卖了三十亩上好良田就心中巨疼,田地就是一个家族的根基,谁忒么的愿意卖掉家族的根基!就是因为这些抗租的混账王八蛋!
胡问静笑了:“你们啊,刀子不架到脖子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一群门阀家主淡定无比,不论你怎么说,合作赚钱没问题,为此而保住你也没问题,但是莫名其妙和韦家开战绝不可能。好几个门阀家主笑眯眯的看着胡问静,这个丫头真是有趣,竟然以为可以挑拨谯县的门阀内讧,简直不自量力。
胡问静看看已经空无一人的茶楼,悠悠的坐下。
“你们觉得我说这件事的背后是韦家,是因为我与韦家的私仇?”她问道。一群门阀家主笑而不语,这还用问?
胡问静笑了。
“不,我想说的是,韦家插手这件事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我胡问静。”她看着众人。
“任何人想要暴力收租,想要教训那些抗租的刁民,想要收回应得的佃租,韦家都绝不会同意。”
一群门阀家主乐呵呵的听着,怎么茶楼的伙计还不上茶?
“谯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城,竟然有十几二十个门阀,听着很牛逼,可其实都是人口多一点的大家族而已,以门阀自称不过是夜郎自大,脸上贴金。出了谯县,其实没几人承认这些门阀的,谯郡的中正官评定乡品,谯县的门阀不过是八品九品,足以证明谯县门阀在外人眼中的分量。”
一群门阀家主互相看了一眼,胡问静真是嚣张啊,竟然敢说真话。
“可是,要是整个谯县只有一个门阀呢?这个门阀会有多大?会有多少田地?会有多少势力?”胡问静淡淡的问。一群门阀家主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皱眉苦思,好像很简单,只要把所有门阀的田地、人口、实力加起来就行。
“这个独霸谯县的门阀的乡品又会是几品?”胡问静一字一句的道。
王老爷脸色大变,失声道:“你的意思是韦家想要吞并我们,以此提高乡品?”
一群门阀家主擦汗,说韦家想这么做不太有证据,但是这个设想很是疯狂。
“若是真的集合了整个谯县的力量,何必刷声望,乡品至少也是五品!”某个门阀家主慢慢的道,不需要辛辛苦苦的想办法刷声望,只要把十几二十个八品九品汇聚在一起,立刻就会成为一个五品。
一群门阀家主摇头,五品或者说多了,但是六品跑不了。
“可是,韦家要怎么吞并我们?”王老爷问道,一群门阀家主认真的盯着胡问静,态度与方才完全不同。
胡问静斩钉截铁的道:“很容易,那就是减租减息!”
“整个谯县的所有门阀都不收租,大家都亏钱,大家都倒霉,很公平?哪有这么公平!韦家实力最强,资产最多,本钱最厚,亏得起。只要再亏个十几年,你们统统都要卖地破产,韦家还有一半家产呢,到时候悄悄把你们卖掉的田地全部买入,摇身一变成为谯县唯一的大地主,你们全部都是士农工商的工商,有什么资格自称门阀?谯县只有一个门阀,那就是韦家。”
一群门阀家主脸色铁青,这就是以本伤人了,需要这么狠吗?
“不狠怎么有可能提升乡品!不狠怎么进入朝廷!”那窘迫到要卖上好良田的门阀老家主满脸通红,厉声叫道,手中的拐棍不住的颤抖。
“我就说为什么韦家要带头减租减息,为什么十几年了,大家伙还是一文钱佃租都收不到,原来是韦家在搞鬼!”那老家主拼命的咳嗽,有仆役去扶他,却被他恶狠狠的推开。
一群门阀家主死死的盯着胡问静,只觉这件事真忒么的是有可能的,不然很多事情无法解释。
“口供,我们一定要拿到那些人的口供!”某个门阀家主厉声道,刚才胡问静说要用酷刑的时候他们只是笑笑,十几年来多少落魄门阀子弟想要刷名望,他们早已见惯了。但此刻却只觉不寒而栗,说什么都要找到真相。
“这证据只怕不好找。”胡问静直接道,“目前为止,都只是我的猜想,若是我与韦家族长立场互换,我必然如此做。”
一群门阀家主渐渐冷静,不错,这类事情哪有证据?就算从那杨公子口中得到了是韦家指使的证据,也不过证明了韦家暗算胡问静而已,不见得就是暗算了所有门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