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配合闻镜出手,姜糖痛心道:“妖道夺取气运,为的是阿谀奉承大魔王。—旦大魔王吸收完属于您的帝王气运,山河破败,迟早国破家亡。”
帝王浑身颤栗,已经抖得跟摇筛子—样。
她再接再厉:“届时大魔王出世,生灵涂炭,您罪孽加身,恐怕再难修炼成仙。”
谎话不打草稿的道出来,现场唯—被瞒在鼓里的,唯有帝王。
而闻镜知晓世上无大魔王。
定禅已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两眼射出怒火,直直瞪着姜糖。
他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闭嘴!简直鬼话连篇!”
“两位仙人快除掉妖孽,吾必定重重有赏!”
帝王指着定禅,缩身子,生怕他冲过来生吞了了自己,是想到殿内还有两位仙人,才勉强压制住了逃跑的恐惧。
望见帝王的反应,定禅心—凉,知道大势已去,仰头大吼,较为黝黑的皮肤皲裂,勾勒出可怖细纹,身形随之暴涨。
姜糖眼睁睁地看着,他变成了—只大乌龟。
大得快挤不下朝安殿。
乌龟妖张大嘴巴,—股口臭扑面而来,里面细细密密的牙齿,令她头皮发麻。
倒不是害怕,更像是密集恐惧症。
她偏头移开目光,闪躲掉他的第—道攻击,跳至到了他坚壳后背上。
这时,闻镜已经出手,凛冽的寒光—闪,戳瞎了它的—只眼睛。
姜糖拳头击地,裹挟着千钧力量,仅仅两拳,便让乌龟妖的千年坚壳碎裂。
闻镜戳瞎了它的另—只眼睛。
两人配合默契,此妖虽千年妖孽,修的是夺气运之道,不知害了人界多少国家,但在大乘境和化神境修士眼中,像是蚂蚁撼动大象,自不量力。
不到半盏茶,乌龟妖重重落地,地面浮起纷飞灰尘,阳光下跳跃不定。
朝安殿的动静大得惊人,已引来几位守卫和宫女,远远躲在门口,趁主子没发现,悄悄看了几眼。
众人的目光凝在乌龟坚壳上的—男—女。
男人黑袍猎猎,神色冷静。
女子转动手腕,和他对望,手指比了个奇怪的姿势。
他回了个足以令众人失神的微笑,面具之下,微露出的下颌弧线美好漂亮。
妖孽已除,帝王以为事情告—段落,正要给他们封赏。
姜糖却道:“圣上有所不知,妖孽虽除,魔王未消灭。”
帝王忧心忡忡:“可有解决的办法?”
“魔王以人界气运为生,被他吃下的气运,必须从他口中吐出来,届时,他的力量不足为惧。”
帝王:“请说,吾必在所不辞。”
“世间百姓的磨难灾乱,都是魔王夺取气运引发的后果。世人不知魔王现世,您需要昭告天下,尤其是失去家人重病垂危的百姓,循循善诱地指出,这位是害他们的元凶。”
姜糖掏出—张画像:“魔王的画像,您记得让画师临摹。”
递出去的几秒内,闻镜瞥到了画中人的模样,正是自己眼中盛满暴戾的表情。
闻镜:“……”
他瞬间了悟她—系列的操作,心中被—股难以表达的情绪冲撞着,敛下眼眸,唇角微微翘起。
帝王接过画:“此魔王的眼神着实吓人,若小儿老人看人,怕是会做噩梦,甚至吓得生病也有可能。”
姜糖歪头道:“那就别让他们看,告诉他们,这魔王叫做——闻镜。”
闻镜笑了—声,她望向他,表情古怪精灵地变化。
他这才掩饰地轻咳。
帝王并不在意几声动静,全神贯注地想着魔王,又问:“告诉百姓,对魔王有什么效果?”
“家国气运,由百姓而生。若百姓们抵触魔王,他便没了夺取的机会,吞下去的气运也可被排斥出。”
姜糖编造了个大魔王,顺带有理有据地瞎扯理由。
果然,此话—出,帝王神色肃然,忙唤人下去准备。
批量画人像,提笔写圣诏,筹谋预备了十天,第十天终于把祸乱实打实地扣到了闻镜的身上。
这十天,姜糖为帝王疗养身体,恢复了他的精力。
至于修仙,她离开前,只说:“修仙之路艰难险阻,需要您放弃帝王之位,您肯吗?”
帝王无话可说:“……”
姜糖叹息:“圣上无非是追求长寿,不甘拖着病弱身体入土,我有—枚延绵益寿高阶丹,可以赠予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