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是假晕。
闭眼倒下来的一刻, 脑中飞快闪回容景的表情,冷淡且含着一丝不虞。
她怀疑他会袖手旁观,任凭她摔倒地上。
到时候疼得当场表演不下去。
他怕是会更加生气。
好在, 容景非常及时地接住了她。
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臂,搂在她的腰际上, 不知怎的,即使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 接触的地方似有无穷无尽的热量袭来, 沿着两处位置渗透进皮肤, 不断扩散, 让她整个人都热起来。
容景一动不动的,没有半点反应。
她倒在他的怀里, 脸颊贴住他的胸口,特别想知道他现在的表情, 又不能睁开眼睛看,只好继续装。
下一刻,一只微凉的手指蹭了蹭她的脸颊, 恰好是脸泛红时的位置。
他的指尖生了些茧, 磨在细嫩的脸上, 麻麻痒痒,让她忍不住想睁开眼制止, 又害怕见到他渗人的眼眸, 只好克制住蠢蠢欲动的念头。
比起莫名的麻, 姜糖崩溃地意识到,这种关键时刻,她竟然脸红了!
他肯定是发现了。
接下来马上要拍醒自己了。
她等啊等。
没等到他戳穿,却等到一个横抱, 抱她进了屋。
期间容景一句话,一声动静都没发出,让人几乎按捺不住去看一眼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拼尽了毕生的演技和耐力,她才压制住好奇心。
后背刚触到柔软的被褥,紧接着,床侧陷了进去,容景应该是坐在旁边看着她。
良久,久到她真的很想坐起身,问他:你到底要看多久?
寂静蔓生。
她闭着眼睛,开始胡思乱想,有没有可能只是凑巧,他和闻镜的相似点,并不能确切地证明他俩是同一人。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
正游思妄想时,他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衔着她的发丝,在她的脸上游动,拂过鼻尖,这下子让她痒得受不住,情不自禁地抓了抓皮肤。
暴露了。
他凉凉道:“不装了?”
她憋屈地坐起来,抱着膝盖看他,不声不响。
泛着冷意的目光和她对视。
姜糖别开脸道:“你别这样看我。”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制性地扭过来,她被迫和他对视,眼瞳里映出一个渗人的影子,这个阴影面色不佳,唇紧紧抿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的手在她的下巴处暧昧地摩挲,她的手指抓住床单,拽出一圈水纹般的褶皱。
“我已经看过了,你要打要杀便来,别折磨我了。”
她的心理防线本来就不高,只让他瞧上几眼,形如山的重负压在身上,几乎让她感到窒息。
容景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打要杀?”
姜糖梗着脖子:“那你要干什么?”
容景沉默,其实他也不知道,若是旁人,得知了他那些经历,他有很多种办法解决,可碰到她,他什么都做不了。
闭了闭眼,他放过了她,也放过了自己,语气平静道:“你看到的那些,别跟任何人提起。”
姜糖见他倏尔变作以前的样子,简直捉摸不透他的想法,连连点头道:“当然,我不会随便说出去的。”
他继续瞥她,像是想起什么,略微恍惚了下。
她知道了他的过去,当他意识到这点,心头升起了一种莫大的恐慌。
他不敢表现出来,转而用另一种常用的表情掩盖住。
他不愿她触到那些肮脏邪恶的历史,以及曾经不堪的过往。
那些事,沉在霜潭底下,最好永不被人所知。
姜糖从未看到他这般神情,呆了一瞬,谨慎开口道:“容景,这明明不是你的事,为何你这么在乎?”
“……”容景顿了下,掩饰道,“我和尊主关系密切。”
像是想到什么不可言喻的内容,姜糖一瞬间把他俩是同一人的想法从脑海中划去,然后呐呐道:“怪不得,你是他的人啊……”
这话怎么有些奇怪。
容景蹙了蹙眉:“什么叫我是他的……”
猛地止住,他意识到她所说的另一种含义,噎了噎,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手指戳她的额心,好笑道:“你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糖装作若无其事道:“那不然,你们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