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冷笑:“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随后,一一把她做过的事数出来:“我不让你上来,是你要爬上床榻。”
“我不愿睡此屋,是你要让我住在这里。”
“你想要外卖,我便让邢青衣给你送来。”……
一件又一件,多得数不胜数。
非但不是她听他的话,而是他顺着她的性子成全她。
掷地有声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传来,姜糖的底气也跟着一点又一点地散去。
姜糖垂死挣扎道:“你都同意了的,不能这时候来算账。”
“我只是反驳你的话。”容景凉凉道,“免得被你说成一个强横无理的人。”
“一码归一码。”姜糖给他讲道理,“朋友之间,哪有关禁闭的。”
“你见到了。”他笑。
完全!说不通!
姜糖撇过脸不看他。
庭园离离疏影,风声飒飒。
她准备不进屋子,是一种表明不悦的坚决态度。
虽然她经常宅在房间里不出门,但她不想被禁锢在一个院子里!
她希望的是,想出去便出去,不想出门便不出门。
来去自由,无人能阻。
这时候她已经懒得再纠结容景是个男人,心里满打满算,总归是要说服他。
现在这才是最重要的目标,其他都靠边站。
姜糖打着小算盘。
时间一点一滴走过,月出东山,渐往西下。
熬夜很艰难,连续打了十几个哈欠,眼皮子重得打架,姜糖靠在红漆庭柱子的身子不由得歪了一歪,当着他的面睡过去。
倾斜了大概三十度,身体顽强地保持着坐着的姿势。
容景松了松手臂,待她卸下全身的荆棘,眉眼轻动,像是炙热的风融化了其中的寒凉,甚至沾染上风的温度。
他的唇角不像方才那样紧紧抿着,见她睡了,才往上勾了勾。
凑近了,蹲在她的身边,声音很轻:“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话语随风渐散,不留一丝痕迹。
过后,他把她抱起来,小心地放在床榻上。
动作很轻,走路的、脱鞋的、甚至换下衣袍的动静,比呼吸声还小。
姜糖安安稳稳地睡着,黑夜里的面容舒缓,大抵是在做美梦。
借着稀薄朦胧的月光,他躺在卧榻上,侧着身子看她的面容。
他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情绪很复杂,一时睡不着,直到夜深了,困意将他拉入睡梦中之前,他想,如果她实在不能接受,便让一步。
翌日醒来,姜糖的一双手紧紧抱着被褥,脸颊紧贴着柔软的布料,半梦半醒中眯着眼,思绪沉浮,努力回忆晚上做了什么梦,却忘得干干净净,只记得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让人开心,唇角不自觉地往上弯起。
眼睛睁开,翻了个身,待看到熟悉的桌椅床榻,放松的脸蓦然间一僵,过了许久,目光迟钝地移到桌子上。
容景已经替她准备好了早饭。
以及,从密林里摘来的一枝杏花,呈现枯萎的迹象。
雪白透明的花瓣,本该是柔软如水,白皙无暇,却染上了几丝灰褐色,焦枯的发出濒死的呐喊。
这是前夜容景寻找前,为她摘的一枝芳艳。
而她没能第一时间收到,没能和他说——
她很喜欢。
挪到桌边,姜糖拾缀起杏花,遗憾道:“多漂亮啊,怎么枯败得那么快。”
她想到了两人的关系。
因为一系列的矛盾,会不会也要像这枝杏花,很快衰败了?
倏然间,她生出了一丝不舍得,手指紧紧抓着桌角。
他们相处那么长的时间,感情已经很深。
如果因为此事,渐行渐远,以后两人从朋友走向陌生人,变成那种相遇都不会打招呼的关系,到时候她肯定会后悔的。
可她是现代人,原则是接受不了这种控制行为。
因此这颗心摇摆不定,一会儿因他限制自由生气,一会儿又觉得他是担心自己才会做出这般举动,忍不住给他找理由。
姜糖长这么大,从未碰到过如此复杂的感情关系,一时不知所措,茫然地在院子里徘徊。
有时候会爬到柳树上,有时候会给翠竹边的花圃浇水,百无聊赖之下,还会爬到墙头上,看过路的人。
通常是没一个人影。
午时,一张方桌子倚在围墙边。
姜糖站在方桌上,一下没一下地用树枝戳这个封闭的结界,和传说中的广隐罩相似,透明如琉璃,寻常人是破坏不了的。
她没精打采地打发时间,即使系统在旁边闪烁屏幕,提醒道:“容景把我留在这里,是让你玩的。”
“暂时不要。”
“你怎么对我不感兴趣了?”
“我可对你没兴趣。”姜糖指出言语中的纰漏,“是对你的娱乐频道感兴趣。”
系统翻白眼:“那不都一样。”
她摇摇头,继续盯外面。
它纳闷道:“有什么好看的?”
她声音恹恹:“没什么好看的。”
系统:“你不玩游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