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铁花本就已喝了不少,胸中烦闷一翻起来,脸上又有些委屈巴巴,郁郁闭了嘴喝起闷酒来。
他此刻只想好好醉个痛快,至于无花在松江府是搞事还是偶然出现,现在的他可一点都不想去管。
洛飞羽虽同胡铁花交情不深,但也知这人是个十足的乐天性子,任何时候见他都是高高兴兴得意洋洋的,现下瞧他这哭丧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居然觉得有些稀奇:“兄弟可是遇了什么伤心事,不妨说出来让大伙儿乐呵乐呵。”
他这么说着,就自顾自坐在了胡铁花对面,抢了他一坛还没开封的黄酒,“叮”地同胡铁花那大海碗碰了个杯,掀开盖一气儿灌了大半坛下去。
男人之间,喝了酒拍了肩就是可以倾吐心事的兄弟了,天大的郁结在酒桌前头,也没有吐不出来的。
胡铁花被他的豪爽惊得目瞪口呆,胸中竟也不由自主被带着开阔了几分,“当”地将酒碗搁在了桌上,拍桌竖起大拇指:“好家伙!好酒量!!”
围观的群众见他们互相认识,又坐下喝起酒谈起天,自觉没有热闹可看,便渐渐散去。
胡铁花完全当无花是空气,反跟洛飞羽有些称兄道弟的架势,端起酒碗先同洛飞羽拼了三大碗,这才难受着叹气:“哎,寻常女子见了我这又懒又脏又臭的穷光蛋,不躲得远远的已是奇迹,你这女子,不揍我坏你好事,居然还来同我喝酒……”
洛飞羽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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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铁花终于开心了些,一笑起来两只眼睛就跟个单纯的孩子似的。只是他没笑几分钟,就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伤心事,苦着脸直摇头:“我倒宁可你揍我一顿,我还能舒服些。”
洛飞羽遂问:“为何?”
胡铁花“啪”地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我就是个怂包混蛋!”
他口齿含糊,骂骂咧咧将自己的事情讲给萍水相逢的陌生酒友。
胡铁花生得浓眉大眼,性格又可爱,本很讨女孩子们喜欢。有一次他喝多了酒,答应了华山派的清风剑客高亚男要娶她,姑娘家满心欢喜,结果他一酒醒,居然完全不认了。高亚男要胡铁花不许赖账,直追了他三年,胡铁花于是就逃了三年。
这醉猫大概天生是个贱骨头,高亚男追着他的时候,他虽不敢答应成亲,心里却是得意的,但就在前些时候,他偶遇高亚男,远远同她打招呼,对方却像根本不认识他似的,理都不理他,胡铁花这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
“她定是被我伤了心,再也不愿理我了,可我……我也不是不喜欢她啊!我就是、就是不想成亲而已……”
洛飞羽一听他原是因这事难受,不由翻了个白眼,原先那份担忧同情也消散,冷哼一声道:“该!你不肯给人家兑现承诺在先,人家现在不要你了,你难受给谁看?”
胡铁花本想动怒,但转又觉洛飞羽骂他骂得一点没错,便接着道:“从前她追在我屁股后面的时候,我丝毫也不觉得什么,可是等她不理我了、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追着别人屁股后面跑,我居然就觉得她比什么都重要……”
无花听到他这话,不着痕迹看了洛飞羽一眼,失笑道:“男人向来如此。”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样。
洛飞羽毫不客气嘲讽着:“你难受不过是因为这次是她要离开你,而非你要离开她,若情况反过来,我保准你根本意识不到自己哪里混蛋!”
胡铁花讷讷怔住,洛飞羽前面两句在他脑子里不断晃悠转着,就如一根针精准刺进了他的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