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的季节过去了,娱乐圈跟着时节变化,一起进入了沉闷的冬季。
徐柴工作室在报道池羚音工作的剧组路透,于心工作室刚爆了一个十八线小鲜肉和粉丝恋爱,网友们每次看见这种无聊的八卦爆料,就会怀念从前“娜也太棒了”还没炸号的时候。
快、准、狠,“娜也太棒了”的爆料从来不会叫人失望。
唐娜暂时没有复活“娜也太棒了”的想法,她已经统一了狗仔界,手下两大狗仔等着为她服务,她还自己去做什么狗仔?
作为一个用头脑取胜的高智商魔女,她只需要躺赢就可以了。
在她躺着观看虞泽向柯琛学习混音技术时,她新收的小蟹仔正在波士顿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新手侦探。
在位于波士顿市中心的内曼·马库斯百货公司里,蟹妖装作逛街的样子,远远跟在张紫娴的身后。
作为娱乐圈当红小花,张紫娴的外貌不会差,加上她得体的衣装,无论步入哪个柜台,她都受到了柜员的热情接待。
蟹妖就不同了,他长相普通,衣着普通,连最基础的日常英语都说不流利,在装修豪华大气的高级商场里,他看起来就像是进来专蹭暖气的无业青年,势利眼的柜员们连一句“hello”都鲜少给他。
这正和蟹妖的心意,他装作漫不经心,嘴里嗒嗒嚼着一块口香糖,眼神余光却牢牢跟着前方的张紫娴。
她不去看衣服看包,在男装这一层转了好一会了,是想干什么?
在他装模作样拿起一件黑色西服时,他的视线和全身镜里的张紫娴相撞了,蟹妖心中一凉,立马垂下视线。
被发现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他过了一会,再抬起头时,张紫娴已经侧身去看另一件衣服了,蟹妖松了一口气,就说不可能……
“被跟踪了。”
张紫娴的心里升起这个念头,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保持淡淡的微笑。
是狗仔吗?她猜测着。
“这一套,麻烦给我包起来。”她对服务在一旁的金发柜员说。
“您太有眼光了,这一套是我们今冬高级成衣中销售得最好的一套!”柜员满脸热情的笑容。
张紫娴忽然伸手拦住欲取西装的柜员,问:“销得最好?”
“是呀。”柜员不知所以,说:“这一款是我们本季的人气款……”
“算了,我再看看。”张紫娴笑着说:“他最讨厌和人撞衫。”
最后,张紫娴选中了另外一套西服,她喜欢袖口隐晦的那一条紫色纹路。
她还从数十条类似的领带中挑出一条有着黑色暗纹,低调却不失奢华的长领带。
她面带微笑,看着柜员小心地把衣服和领带折好放进礼盒,连发现狗仔都没能影响她轻快的心情。
柜员把礼盒放进纸袋,双手递给她后,笑着打趣了一句:
“你看起来很幸福,这个礼物一定是送给很爱的人。”
张紫娴接了过来,笑着说:“谢谢,这是我爱人的生日礼物。”
柜员又是一阵殷勤的恭维,张紫娴抿唇微笑着往外走去。
她原本还想去别的品牌再逛逛,手机在她包里响了起来,她拿出看了上面的来电显示一眼,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
她接起电话,声音已经不如刚刚和柜员说话时温柔:“喂?”
“娴娴,你还在国外吗?”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从手机中响起。
“嗯。”
她惜字如金。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爸马上要生日了……”
“我爸?”
张紫娴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她望了路过的玻璃一眼,上面的人神色冷漠,她旋即提起嘴角。
宛如在打一个令人愉快的电话。
“我跟你说过了,我没有爸爸。”脸上微笑,她的声音却如寒冰。
“他再怎么样也是你的爸爸……”
手机那头的声音还没说完,张紫娴就打断了她的话:“他离婚娶你了吗?他是我的哪门子爸爸?”
“娴……”
“你要犯贱就去犯,但是我——死都不会成为你那样的人。”
她爱的男人,只能爱她一个人。
挂断电话,张紫娴直接关机,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她往前方反光的镜面上望了一眼,那个鬼鬼祟祟的中国男人还跟在身后,她此刻只觉得厌烦透顶。
没了逛街的心情,她提着纸袋直接往外走去。
张紫娴乘电梯下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坐进黑色的跑车里,没等一会,她看见了匆匆从电梯里走出,四下张望的中国男人。
张紫娴握住方向盘,踩下油门,向着跑到车道中央的中国男人开去。
对方吓了一大跳,连忙朝一旁躲去,跑车侧面的后视镜和他的衣角贴着擦过,张紫娴面不改色,一踩油门,冲出了地下停车场。
她回到希尔顿酒店的时候,房间里安安静静,只有她自己脱鞋发出的声音。
张紫娴打开鞋柜门,正要把脱下的高跟鞋放进鞋柜时,看见整齐摆放的一双男士皮鞋。
她愣了愣,片刻后,回过神来,把自己的高跟鞋放在了皮鞋的旁边。
她弯腰站在原地,看了两双鞋一会,忽然伸手把闪闪发光的高跟鞋往旁边挪了挪,紧紧贴着旁边那双敛着光泽的男士皮鞋。
望着两双紧靠在一起的鞋,她露出满意的笑容,提着购物纸袋,敲门推开了套房卧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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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明显的烟味,虞霈坐在黑胡桃木的书桌前,正在打电话,桌面上除了一台已经合上屏幕的笔记本电脑外,还有几本不知内容的纸质合同,半杯咖啡,桌上的烟灰缸里落满烟头,地上散落着十几张印满黑字和图表的a4纸张。
虞霈满脸寒冰,声音却一如既往的轻扬:“……既然他们不愿意谈技术转让,那就把公司连同技术一起收购过来。”
张紫娴把纸袋放到半人高的木衣柜上,蹲下身一张张捡起地上散落的纸张,垒成一叠后放到虞霈面前的桌上。
虞霈抬起眼皮,冰冷的目光落到张紫娴脸上,她朝他扬唇一笑。
“不愿收购就找让他们同意收购的方法。”他的声音变冷。
虞霈垂眸,苍白的手指拿起桌上一只黑色的签字笔,笔头抵在刚刚叠好的一沓纸张上,往前一推——
纸张再次飞扬而下,散了一地。
“我花钱请你来就是为了听你问我‘怎么做’吗?下个月我回来的时候,我要看见桌上有收购合同——或者你的辞职信。”
虞霈挂断电话,手机砰地一声砸在桌上。
张紫娴蹲在地上,捡起了最后一张散落的纸张,重新放回了桌上。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微笑着问他:“谁又惹你生气了?”
虞霈冷冷地看着她,丝毫没有要回答她问题的样子。
“别生气了,今天好不容易这么早回来,我们一起出去吃晚饭呀。”
她走到虞霈身后,轻轻捏着他僵硬的肩部肌肉。
尽管他沉默,她仍不受影响,自顾自地说着:“你的肩都僵了,坐久了要记得起来活动活动。”
他不说话,她就一直揉,揉了好一会,她听到身下传来虞霈没有温度的声音:“不想出去。”
张紫娴不以为意,笑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吃,你想吃什么?我叫客房服务。”
“……随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吃午饭了吗?”
虞霈不说话,她已经猜到了答案:“你提前回来了就给我打电话,别忘记吃午饭,你的胃……”
“你还要说到什么时候?”虞霈打开她的手,满脸烦躁地推开椅子。
他推开她伸来搀扶的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伸手去拿放在桌旁的手杖,一下没拿住,手杖直接落到了地上,他下意识地弯腰去捡,直接失去平衡,向前一头栽了出去。
“虞霈!”张紫娴伸手去抓,只碰到他的衣角。
他砰的一声砸到地上。
“虞霈——”她什么都不想了,伸手想要将他拉起来,他一把打开她的手。
“滚出去!”他说。
“虞……”
“滚、出、去。”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他脸色涨红,红得快要滴血,那红里又透着青色,脖子上青筋凸起。
张紫娴被打开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她握起拳头,垂下眼眸,不去看他狼狈的样子:“我去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她起身走出房门,为他关上房门。
房间里只剩虞霈一人。
他一手抓住椅子,一手抓住书桌边缘,姿势笨拙,咬着牙使出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把自己摔到座椅上,胸口无声地急剧起伏。
半晌后,他抓起张紫娴放在桌上的那一沓纸用力扔了出去。
白色的纸张漫天飞舞,他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胸口的起伏却更加剧烈。
张紫娴走出卧房后,拿客房电话给服务台打了电话,要了一套烛光晚餐,她还特别叮嘱,要一个生日蛋糕。
打完电话后,她坐到靠近卧房的那张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望着那扇始终紧闭的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响起门铃声,张紫娴走到门边,确认是酒店的服务人员后才开了门。身穿黑白制服的服务生推着移动餐桌走了进来。
“晚上好,女士,您想在哪里用餐呢?”白人服务生态度良好地问。
张紫娴让他把餐桌留下,对方鞠了一躬,礼貌地带门离开了。
张紫娴走到紧闭的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你想在里面还是外面吃饭?”
里面什么声音都没传出。
张紫娴走回移动小餐车前,打开上面的盖子,将食物依次移到餐桌,最大的那盘海鲜拼盘放在中间,精致的六寸小蛋糕在侧,她又在桌子中央点燃了蜡烛。
普通的烛光晚餐要相对而坐,她不喜欢这样,她把两个人的位置都安排到了一起。
她喜欢侧过头就能看见近在咫尺的爱人。
做完这一切后,她满意地看着餐桌。
新鲜的三文鱼片在烛光闪耀下折射着柔和的光泽,澄黄的大闸蟹压在三文鱼片上……
张紫娴盯着那只明晃晃的大闸蟹皱起眉,这是什么新型摆盘?
而且……波士顿也开始吃大闸蟹了吗?
难道是中国人特供?
她伸手想去去拿那只大闸蟹,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算了,还是之后直接打电话给服务台提意见,她现在更关心另一件事。
她转身走到关闭的卧室门前,敲了敲门,问:“虞霈?”
等了一会也没人应她,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卧室里没人,浴室亮着灯,她走进去,看见虞霈坐在浴缸旁的大理石地面上,面无表情地用纸巾擦拭右腿上压迫血管瘤出来的鲜血。
张紫娴拿过洗手台上收纳柜里的酒精棉签,朝他走了过去。
他抬起头,还是那句话:“滚出去。”
“过会再滚。”
她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推开他拿着纸巾的手,用酒精棉签轻轻擦在他的右小腿上。
虞霈把手里染着血的纸巾扔到一旁,那里已经有了一堆染有血迹的纸巾。
他冷声说:“你图什么?”
“图你。”
“图一个瘸子?”虞霈冷笑:“还是图瘸子背后的家产?”
他讽刺地说:“只要能嫁入虞家就行了?哥哥或者弟弟都无所谓?”
“有所谓。”张紫娴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现在只想嫁给你。”
虞霈的喉结滚了滚,他问:“为什么?”
“……因为我最爱你。”
虞霈的嘴角扬起。
张紫娴刚要露出微笑,虞霈打开了淋雨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