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铎笑着安慰女儿:“正巧崇文馆的史书编的差不多了,我这就将你二哥叫回家里,替我写字,你不必担忧。”
商太后命人赏过了老太医,又亲口问了许多注意事项,这才放了人去。
然后只对商铎道:“太上皇竟真的以剪子掷向皇上?”
保宁侯举了举如今已经包扎妥当的手:“娘娘还不肯信吗?其实今日我伤了也好,否则只怕要被革官论罪了。”
说来也是晦气,从前都是神仙打架,他趁乱出手摸鱼,坑别人一把。
可见世间没有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事儿,终于城门失火,他也成为了一只池鱼,险些就给烤熟了。
说着更将太上皇骂他的那些话一一道来,商太后听了脸上寒色更重。
商铎便道:“此事只恐牵累了娘娘,要不我将婵婵带回府去吧。”
商太后摇头:“不必,只怕京中没有比本宫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只忙你便罢。”
商铎望着女儿红红的双眼,想起一事,不由开口道:“婵婵,你与谢家小子的婚事从未定下。如今闽南一乱,若是他也要上战场,为父倒有些不忍。”
商婵婵一愕,顾不得女儿家不该论及此事,直接脱口而出:“爹爹难道有悔婚之意?”
商太后蹙眉道:“六礼未过,算什么悔婚。”
商婵婵垂首,语气却是执拗:“爹爹从来知道他是武将,难免要上战场的,当日同意了,怎么今日却又反悔?”
商铎不由笑道:“你这孩子,好不懂父母的苦心。爹也不是要反悔,只是给你个选择的机会。咱们家不比旁人家,叫你盲婚哑嫁的。”
“从前宇内清明,无刀兵之乱,一切都好说。”
“如今这一乱怕是不好收场。来日那谢家小子要是真的上战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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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铎起身道:“你不必着急回答我,自己先好好想想。如今也论不到你们这里。”
然后便从商太后这里告退,往御书房而去。
然他回了御书房后,却见气氛更加凝重,不由心中一紧,以为又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还是谢羽册见他手上裹着绷带,跟踩棉花一样走进来,便就近友情搀扶了一下未来亲家,同时解释道:“冯大人自尽了。”
商铎愕然。
原来冯典仪从圣人这里告退后,并未按照圣人吩咐等在偏殿,反而径直前往了六部所在的西华门。
于满朝文武跟前痛臣甄应嘉的过失,并当场以血书写其罪状。
然后只道:城池失守,百姓俱亡。他一罪臣无面目独自苟活于世。
众人拦之不及,只能眼睁睁见他于兵部门口触柱而亡。
方才便有人来回禀了此事,皇上大恸,只命人先将其尸身收敛,待日后厚葬。
耿忠文手中捧了一封血书,声音涩的如同冻裂了化不开的墨一般:“凤山城沦陷,贼寇屠城,冯典仪所有亲眷皆死于叛逆手中。”
“他能逃出,还是家中一忠仆与他换了衣服。如今冯家满门断绝,估计冯大人早存死志,之所以肯多活几日,也只为了将甄应嘉之罪状上达天听。”
皇上神色颓然:“然而朕却连抄了甄应嘉的府邸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