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们的嘴很甜,哄得陶陶弯了眉眼,她负手站在男孩包围圈,阴沉扭曲的心好似也有丝丝的宽慰。
“当然有啊,我做的很多,你们都尝尝。”
话音刚落,沈赴一把抢过队友手中的饼干,护在怀里,像护食的大狗勾,“去去去,�么都想吃。”
“诶,沈赴你不地道啊!”
“别这样。”陶陶安抚道:“以后还有呢。”
承诺似的言语,瞬间让沈赴的心忽上忽下,他不由得看向陶陶,周围的队友也起哄起来。
陶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
封衍站在人群外,才因陶陶的允许而雀跃的心,慢慢凉了下去。天知道,他多想一拳打碎青年腼腆的笑,他想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吻陶陶,以此宣誓主权,可是他不能。
他知道现在的复合如履薄冰,不知道�么时候便会粉碎。
再等等。他在心里暗暗想道。
至于这个人,他迟早找到弱点,让他再也不敢觊觎陶陶一分一毫。
在一片喧闹声中,封衍悄无声息地退了去,他走到角落吩咐助�给他买来一样东西。
陶陶余光中见到黑丝绒衣角完全消失,才慢慢敛了笑意,她对男孩们鼓励道:“今晚要加油啊!希望后面的比赛你们都在。”
男孩们纷纷应道,催促着沈赴去送陶陶。
陶陶谢绝了,自己朝着休息室走去,关门时,一只大手牢牢按住门,直到重新打开。
封衍气定神闲地走了进来,扫视一圈,休息室内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他手指一松,门“啪嗒”合上。
封衍上前一步,占有欲极强地将女人全然罩在自己的身影下,这个角度,他能掌控女人的一切。
方才心火烧的灼痛,也因此有丝丝缓解。
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拨动女人的鬓发,直到一览无遗,才轻声道:“答应给我的巧克力呢?嗯?”
“忘了。”陶陶无赖地回答。封衍冰凉的手指触碰在脸上,激得她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她不适地想侧开头,却避无可避。
“那有我的饼干吗?”
“也忘了。”
封衍下滑到女人肩胛骨的手,猛地一收,见到女人明显吃痛的神色,他才噙着笑,慢慢放开。
是忘了?还是做的很多,却独独没有他的?
封衍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问口。他静静地与陶陶对视,女人非常平静,似乎完全不会当回事,一切不过是他自己的无�取闹。
熟悉的场景,以前他也如此平静地瞧着陶陶争风吃醋,崩溃不安。
高高在上的,以一种旁观者的姿态。
那时他与陶陶的痛苦是不共通的。
现下他却知道了,女人所求的不过是一个合�的解释,可是那时候他都懒得敷衍。
心脏蔓延的闷痛,逐渐到了四肢,有股说不的麻意,像是万千的蛇虫啃食,只恨不得杀了过去的自己。
封衍喉头滚动几下,似在呜咽,他沉默地递过去一只手表。
“复合礼物,你以前喜欢的款式。”
精致小巧的白色腕表,躺在绒布上,光线透着在表盘上,上面镶了一圈碎钻。
她拿起来,在手腕上比划一下,却没有戴上去的意思,她朝封衍笑了笑:“我很喜欢,只是今天要录制,需要戴代言品牌的手表,你这只……只能休息的时候戴了。”
陶陶的安排,瞬时让封衍柔和了表情,他的右手稳稳按在左手上,那里也有一只相同款式的男表。
他只敢通过这样卑微的方式,展现给别人看。
没呆多久,化妆师来了,陶陶将封衍赶了去,她要开始准备综艺录制了。
陶陶底子好,她也不爱浓妆,化妆师没画太久,便完成了妆容,收拾工具时,化妆师扫到桌面上摆放的腕表,羡慕道:“这表好漂亮啊!我以前只在杂志上看过。”
“你喜欢吗?”陶陶一边打�卷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腕表谁不喜欢啊?”化妆师不明所以。
“送给你吧。”
她说得很松快轻巧,丝毫没有舍不得,也丝毫不在意腕表背后的意义,仿佛这在她眼中,还没地上的石子来得在意。
*
综艺录制很顺利,完工后,节目组的人提议道附近的酒吧放松。陶陶不想与封衍这么快回去,她干脆地答应了。
酒吧氛围很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乱。
陶陶与三位导师聊了会儿天,在封衍不耐地吓走搭讪的陌生女孩们后,他脚步一转,想要坐到身边时,她猛地起身,对男孩们道道:“要去跳舞吗?”
男孩们相视一眼,都默契地摇头,齐齐将沈赴推了去:“我们在营里早跳够了,让沈赴陪陶陶姐去吧!”
沈赴红着脸,无措地走到陶陶身边。
“我又不会吃了你,怕�么?”酒吧有些吵,陶陶贴近些许。
近乎负距离下,女人身上的馨香完全传到沈赴的鼻子里,他受不住地后退一步,胡乱说了几句,便提前到舞池里等着。
陶陶无奈地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害羞?
在快要走进舞池里时,耳朵袭来一阵热气,紧接着是一具温热的身体,牢牢地贴了上了,宽阔紧实的胸紧紧覆在背脊上,上面灼热的温度如有实质。
封衍趁着闪烁的霓虹和酒吧的暗色掩护,放纵一次:“别去。”
陶陶在戏里与男人的亲密戏,他都忍不了,更何况——封衍尖锐刻薄的目光投向舞池里四处张望找人的沈赴。
更何况,这人有所企图。
他用下巴摩挲陶陶的乌发,等待一个回答。
哪知,陶陶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指尖重重戳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抵开两人无间的距离,柔丽的脸蛋,带上认真:“不行哦。”
“你答应了的,要乖乖听我的。”
“你想跳舞,我可以……”陪你。
“可我就想和沈赴跳舞。”
女人仰着头,乖巧柔顺的模样,与以前无异,偏偏嘴里吐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像是郁气积滞在胸腔里,吐不,只有烦闷的燥意。
“你也不想分手吧?”陶陶慢悠悠说道,黑白分明的眸子满是无辜和天真,全然没有威胁人的意思,仿佛他们的关系真的脆弱得一碰即断。
封衍只觉头被笨钟敲了一下,他阴沉着脸,紧紧箍在她腰间的手,一点一点地垂落下来。
他看着陶陶欢快的背影,看着她与别有居心的沈赴贴身热舞。
封衍陡然捏住自己的脖颈,像是喘不过气,不堪重负地弯下了腰,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该如何平息身体里四处流窜的痛意,他像是个瘾|君子,凭借着陶陶偶尔的亲密饮鸩止渴,却因她得到更大的伤痛。
他用尽所有的期盼,才捧来一捧渴求的沙子,可是他无论是握紧了,还是放松了,他都只能麻木地看着流沙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