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搪塞掉那边的灌酒战术。他们本就明面上打着要贺喜陶陶的旗子,总不能为了让人喝酒,就把人送进医院。
那人喝完酒,只好讪讪坐下。
包间里有些气闷,一杯白酒下肚,陶陶只感觉自己脸上烧呼呼的,脑子里晕眩不停。她趁着安野拼酒的功夫,低语几句,自己到外面去散酒。
她一路往卫生间走,谢绝了侍者的搀扶。好在一路上没什么人,也不必将自己包裹得严实。
陶陶来到洗漱台,打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扑在脸上,冰凉的水一下子将她神游的理智拉回来少许。她舒缓几下后,才抬头看向镜子。
老实说,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见封和安。
她和封和安没什么来往,不,应该说在封家,她与封衍之外的人都没什么来往。曾经刚结婚的时候,她动过与封家人打好关系的念头。然而白安秀瞧着温和体贴,却总隔着一层,触不到更深,更不要说其他人。
倒是封和安对她释放过几次的善意,可也没想到是个人面兽心的。
陶陶目光空洞地盯着流动的水液,忽然手“啪”地一下按在开关上,玉白的手上指骨狰狞。
她闭了闭眼,调整好情绪,这才朝外走去。
廊道空寂无人,高跟鞋高低踩在地砖上,发出规律的“啪嗒”声。哪怕洗了冷水脸,她也难免脑子发晕。陶陶看了眼时间,想着哪怕这时候让安野送她回家,也没什么错处。
至于与封和安的代言,她不想签了。
心里想着事情,陶陶走过拐角,一簇火光猝不及防地亮起来,继而是呛人的烟草味。
“我等了好久啊。”封和安倚靠着墙面,他漫不经心地摘下眼镜,随意丢在一边,眼底有些青黑,像是纵欲过度。他深吸一口,朝陶陶的方向吐出白雾。
“嫂子。”低低的两个字辗转舌尖,好一会儿才粘腻地吐出来。
陶陶抿直唇线,面无表情地避开封和安,可不管往哪里走,总能感到他濡|湿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她心里泛起恶心,只觉刚才好不容易消下去的酒意,又涌了上来。
“我不是你嫂子。我和封衍已经离婚了。”陶陶撇开头,好似看他一眼,都是在折磨自己。
回去包间的路只有这一条,陶陶果断折返,想往酒店外走去。她拿出手机,编辑一条微信发给安野,告诉她自己在车库等。
还没走出几步,陶陶手腕一紧,封和安握上她纤细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她扯得转过身。
封和安咬着烟,语气轻挑随意:“当不成嫂子,还可以做情人啊。”
“你和我哥没了关系,我们不就可以有关系了?”
封和安觊觎陶陶几年了,只是那时候陶陶到底是封衍的妻子,他不敢坐得太过,只敢在她来老宅的时候,言语调戏几句,过过嘴瘾。
现在叶陶陶与封衍没了关系,可不就撞上他了吗?
“我哥眼瞎不要你,我要啊。”封和安痴迷的目光在陶陶的脸上扫了一圈,在看见女人黑白分明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屑时,扯了扯唇角。
这种目光他看得多了,多是见到封衍后,才对他露出这种眼神。
可是他不在意,无论这些人有多看不上他,到最后他想要的还不是一个一个都得到了?现在是叶陶陶,以后是封氏。
他有耐心!
封和安掐住陶陶的下颌,不容置疑地掰过来,缓缓贴近,近到他能闻到女人诱人的味道:“跟了我,到时候不仅仅是互娱的资源,甚至封氏的资源我都能任你挑。何必苦兮兮地讨好封衍。”
“你不是想知道你和封衍差在哪里吗?”她气喘吁吁地讽刺。男人与女人的体力差距很大,陶陶猛然挣扎几次后,除了让酒意上头更厉害,反倒让封和安桎梏更紧。
下颌上的手指更紧了。
“封衍至少没你恶心,成天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当成是苦尽甘来的奖励。关键是,你配得上这些东西吗?”
“闭嘴!”
这一番话,彻底撕开封和安心底的自卑感,他并不是封安国的儿子,只是他妈带来的拖油瓶,因此他最厌恶有谁说到这事。
封和安狞笑:“明明可以更温柔地对你,你偏不要,那就不要怪我!”
他扯掉香烟,丢在一边,一只手牢牢制住陶陶的双手,另一只手想要拉近女人与他的距离,哪知手还没碰到女人的细腰,便被身后一股极大的力道往后一扯。
封和安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脸上就被狠狠砸了一拳,指骨重重垂在他的眼窝,痛得他蜷缩在地上,不停颤抖。
陶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的心跳很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动作。这时,一件雪松凛冽的黑丝绒外套飘落,盖住她的头顶,遮住她的视野。
狂跳的心脏,此时微微放缓了速度。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后横过她的胸前,轻轻一揽,陶陶无端坠入封衍的怀抱。她的背脊撞在封衍宽阔的胸膛上,好像所有的紧张都有了落点。
“别怕。”沉哑磁性的两个字,极其简短,又莫名带着股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
“安礼,你带着陶陶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