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和安什么料子,他一清二楚,偏偏封衍前不久才开除李威,怎么也得安抚一下白安秀。封安国只提醒一句:“和安进去后,好好提携一下。”算是默认交易进行。
见父亲同意,封衍反而勾起讽刺的笑。
封安国被这笑激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封衍总是这么笑,明明在那件事之前他不是这样。
“滚出去!要是你妈知道拼死拼活生出你这么个崽子,还不如不生!至少你妈还好好的。”话赶话,出口封安国便后悔了。
回应他的是封衍沉默的背影。
“砰”一下,关上门。
封衍走到大厅,空无一人。他拧眉,见陶陶从拐角走出来,近了后,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些发红。
封衍指尖轻扫她的眼角泪痣,问:“怎么了?”
陶陶有意换个换题,反问:“刚才和爸爸闹矛盾了?”
“没事。”封衍轻描淡写。
两人都因情绪沉默,一种淡漠的鸿沟横亘在他们面前,陶陶分明能看见,却不知道怎么跨越,最终更加默然。
*
回到家,陶陶乱糟糟的情绪舒缓过来,她换了家居服,然后去厨房做了一杯咖啡,端着往封衍的书房走。
轻轻推开一条缝隙。封衍坐在书桌前,目光正对那面书柜。
他时常在书房静坐,尤其是心情不善时。
角度原因,陶陶不能清晰地看清楚他的目光蕴含什么,隐约从他的表情看见一种深深的慰藉。
旁人都说封衍冷漠无情,倨傲地与人划开边界,高高在上地俯视众人。可陶陶偏偏在他锦绣浮华背后,看到一个受苦的灵魂。
她推门而入,对上封衍看过来的眼神。
没有掩饰的沉冷,甚至带着阴鸷。
他没对陶陶的擅闯置评,只紧盯她,诱哄:“过来。”
陶陶脸颊泛红,瞥了眼对面的书柜,只有书。可能是封衍烦恼时,放空的习惯吧。她没多想,走到封衍身边,刚放下咖啡,手腕一紧——
她被拉入一个泛着冷意的怀抱。
封衍从后环抱,修长有力的手控住纤腰,下巴搁在陶陶肩窝处,轻轻摩挲。他的短发扎在皮肤上,有些痒。
然而陶陶不想出声,打破此时的平静。
她不止一次与封衍亲密接触过,此时,两人明明只是简单的拥抱,她却更真地触碰到这个男人。
一个更真实的他。
男人与女人的爱是不同的。男人爱女人,爱的是大男子主义下小女人的倚靠,女人爱男人,爱的是接纳、改变。
她盼望,时间长些,再长些。
直到泪痣上落下一个吻。
在开始前,陶陶温声问:“这次能让我看看你吗?”她想看见自己在封衍眼里的模样,也想看他冷静下的失控。
封衍沉默许久,腰上的力道不减。
空间里仿佛有条无形的线条,紧绷到极致,在即将断裂的那一刻,响起一道铃声。
封衍接过电话,回答几句便挂了电话。
电话唤醒封衍的神志,他推开陶陶,站起身,肃整衣衫。
临走前,他的手指挑过陶陶的侧脸,指腹摩挲在泪痣上,嗓音带点笑:“这样就够了。”
不动声色地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可陶陶偏偏在他锦绣浮华背后,看到一个受苦的灵魂。——此句化用自“你毒牙般的辞藻令人望而生畏,我却在它们背后看到一个受苦的灵魂。”——兰波(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