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很软。
被钳制在中央的青年仿佛在蛛网上挣扎的蝴蝶,羽翅扇动得愈是剧烈,便愈是容易遭受蜘蛛的撕咬。
特质的凯夫拉紧身衣根本抵挡不住对方那口尖锐的獠牙,他的大脑在失血和痛楚中瑟瑟发抖,到最后只能任由少女冰凉的手指从他的手套下方滑进去,紧紧挤压着他的掌心。
用来遮面的金属口罩无法压抑他脱口而出的喘息,罪魁祸首却为此发出低低的笑声,她舔过红头罩肩颈上的咬伤,眨了眨那双魔鬼才会拥有的赤色眼睛:“很痛的话叫出来也没关系,你既然敢闯入我的地盘,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若说一开始仅是身体对于危险的自发反应,现在用手指刮过下巴将残血往唇里送的芙尔则清醒得不可思议。所有疲劳都在进食后不翼而飞,她精神得能再砍三百个腐尸,更别提料理身下这只失血过多的大红帽了。
少女笑眯眯地哼起歌,掏出背包里的尼龙绳把对方绑在床头。红头罩的眼神要是能杀人她早就被扎成筛子了,可惜再强悍他也终究是个普通人类,仅靠意志支撑着不陷入休克也足以让芙尔惊讶。
确定他挣脱不开后,她毫不客气地把这个闯进美女闺房的坏家伙扒了个精光,套上对方的戴帽马甲在床上蹦哒。
“来来看镜头,”手机屏幕里红头罩那双蓝中带绿的眼睛杀气十足,“很好,就是这个气势!”
芙尔一口气连拍十几张,琢磨着自己说不定有当专业S的潜力,不禁冲床上的模特露出超级友善的笑容:“其实还要谢谢你,刚刚我都快饿死了,没想到天降男菩萨以身渡我,善哉善哉。”
听懂她是在用中文嘲讽自己,红头罩终于从牙关里挤出半句话:“玩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那么令你开心吗。”
“切勿妄自菲薄,亲爱的大红帽,”以防对方死在自己床上,芙尔从他的装备里翻出止血喷雾涂在自己方才造成的伤口上,顺手弹了弹唯二留在他身上的金属面罩,“潜入这里费了你一番力气吧,为什么要挑我下手呢——直接把正主杀了不是更好吗?”
少女趴在他的胸膛上,亲昵得好似情人蜜语,可红头罩依然捕捉到那张温和面容下的冷漠。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踏错一步,这个女人就会用那双染着可爱美甲的手把自己撕了:“……你真的不知道吗?”
她诚实摇头,露出虚心倾听的表情。
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痕迹。
青年刻意放松了肌肉,看着她的对陷入胸肌的触感颇为新奇地哇了一声,“几个小时前企鹅人传出消息说,他会让你全权负责科波特的一切事务。”
他一字一句咬得非常清晰,就是为了能让运转迟钝的大脑足以分析出她的每一丝神色变化。再如何厌恶自己的过去,他终究还是要承认那个男人的教学深深刻印在杰森陶德的四肢百骸——比如借助疼痛保持清醒。
而那个傲慢的女人如同全然不知他心中所想,表情从震惊到费解最后变为无奈,摆了摆手把该藏起来的秘密摊到他耳边:“我明白了,这就是胡闹的代价啊。哪怕所有人都不会信他就此退居幕后,我的嫌疑从此也洗不清了。”
这难道是游戏对她从挑捷径收集情报的反噬?也太严格了些,岂不是一下子把她在正义一方积累的好感度尽数抹消。
芙尔打个滚儿,把后脑勺枕在俘虏的肚子上,原本对红头罩的那点敌意都在叹气中吐了出来。
“所以你盯上我的原因就是想干掉混蛋老爹的替身靶子,真恶毒啊大红帽,难不成你还在记恨我那天晚上骗你输得倾家荡产的事吗?”
红头罩的嗤笑在她倏地凑近到眼前时滚回了喉咙里,那双带着祈求的红眼睛亮晶晶的,简直和它的主人一样把无赖发挥到极致,“对不起嘛,看在我没想着把你吸成干尸的份上原谅我,拜托拜托?”
他动了动被捆住的四肢,强忍住问候对方十八辈祖宗的冲动:“你在蝙蝠侠跟前也会这么和他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