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嘴唇念念有词:
“再见了,圣玛格丽特学园。我最爱的学校……”
冰冷的风吹过。
“再见了,我的朋友……再见了,温柔的老师……再见了,我的小狗……”
拉菲小姐留长的棕发在风中飞舞:
“还有……再见了,在最后对我这么温柔的可爱女仆……”
拉菲小姐忍不住啜泣:
“大家、大家、再见了……!”
在这么大叫之后,拉菲小姐扶正滑落的圆眼镜,勇敢踏上村道。
嘶嘶、嘶嘶——小声啜泣的声音和颤|抖的肩膀,随着大型行李箱一起远离学园正门。
拉菲小姐的娇|小身影朝着村庄前进,终于有如遭到夜晚吞噬,就此消失。
虽是夏日却显得寒冷的风吹过。
只留下寂静……
以及数百年来未曾改变的秘密学园,庄严的校园……
——————又是我——————
热风吹过暑假的圣玛格丽特学园。
在男生宿舍的大厨房里,维多利加与夜月幻两人坐在圆椅子上,以相似的姿势朝左偏着头,抬头看着靠在烤箱旁边阅读忏悔信的红发舍监。
舍监——苏菲浮着雀斑的白皙脸颊,不知为何逐渐染上愤怒的颜色。看完信之后,抬起变得和燃烧红发一样的红色脸颊,开始低吟。
歪着头的维多利加和夜月幻互看一眼,像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
烤箱里传出巧克力蛋糕的甜美香气。
就在这时,不知何处响起轻巧有如舞蹈的女性脚步声。踏着愉悦的脚步通过走廊,不时还发出踩到脚的怪异声音靠近。
“苏、苏、苏菲~~!”
加上节奏,以歌唱的方式呼唤红发舍监的名字,冲进厨房:
“借我钱~~!我把薪水花光了,拿苏菲的薪水,去苏瓦伦买新衬衫……唉呀!夜月幻同学……还有维多利加同学!”
进门的人是两人的导师塞西尔老师。她惊讶地将滑落的圆眼镜扶好,急忙说道:
“唉呀,老师什么都没说喔?”
“您和舍监认识吗?”
面对询问的夜月幻,塞西尔老师边玩眼镜边点项:
“对啊。毕竟苏菲从我还是圣玛格丽特学园学生时,就在这里工作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对吧,苏、菲……苏菲?”
因为塞西尔老师的声音,夜月幻往舍监的方向看去。维多利加从刚才就专心盯着舍监。
握着信的舍监,拳头正在微微发抖。塞西尔老师诧异地看着她的模样,终于注意到她握在手中的信,变得有些斗鸡眼。
“啊”
“谢谢你的信。隔了八年终于寄到了,塞西尔。不,是拉菲小姐……不对,我应该称呼你——小偷塞西尔!”
“你、你在说什么!怎么可以在学生面前!我、我绝不原谅你!”
“不原谅我?那是我的台词吧!”
舍监丢下信纸,两手抓起鲜艳的红色洋装裙摆,露出线条美丽的长腿,往来西尔老师跑去。塞西尔老师急忙绕着桌子:
“何必这么生气?这件事我们晚点再解决。学生正在看啊!我的威严扫地了!”
“你哪有什么威严!这就叫做贼的喊捉贼!什、什么叫类似小偷的行为?怎么看都是闯空门!什么要骄傲地活下去!我被骗了!喂、等一下,别想逃!”
“我晚点再来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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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跺脚的舍监发出哀号般的声音:
“才不借你!绝对、绝对不借!”
在学园里闷热的庭园,花朵在夏日风中摇曳,不时传来潺潺小溪的清凉水声。
凉亭的尖屋顶在茵绿草地落下黑色影子。远方冒出缕缕热气,让对面的景色渗入夏意。
就在如此的夏日圣玛格丽特学园——
“那个夏天……真的、真的很辛苦。”
坐在凉亭的长椅上,塞西尔老师一边玩着圆眼镜一边喃喃说道。
追上来的夜月幻站在她前方,用力点头听她说话。塞西尔老师回忆八年前的那个暑假——凉爽暑假里发生的事,哀伤地垂下大眼眸:
“那是一九一八年——世界大战结束那年的事。我的父亲在战场下落不明,失去所有财产,我突然变得孑然一身。因此必须在暑假离开我最爱的学园……”
怀念地眯起眼睛,塞西尔老师开始诉说当她拖着行李箱往正门前进时,追上来的红发女仆的故事。
以及女仆当作饯别礼物所送的饼干非常美味,那种美味缓和了自己对未来的不安与哀伤。也因此还想要吃更多,于是就下手行窃。之后不禁感到后悔,于是写了一封忏悔信藏在这个凉亭里……
“塞西尔老师之后怎么了?”
听到夜月幻这么问,塞西尔老师满面笑容:
“虽然父亲失去财产,但是总算从战场平安归来,而且勉强凑出能够在这里读到毕业的学费。所以以学生的身分毕业之后,便成为这里的教师。”
“原来是这样啊……”
“在现在看来,真是令人怀念的回忆啊。”
塞西尔老师眯起眼睛,以忧郁的声音开口:
“那是永远的暑假。”
“不过,偷东西可不行。”
夜月幻在旁边泼冷水。
“……”
一脸心虚的塞西尔老师默默不语。
一阵风吹过,花瓣与草都在摇曳。
夜月幻之后继续问道:
“即使如此,老师和舍监从那以来一直都是朋友吧?”
“是啊。”
塞西尔老师愉快地点头:
“虽然我回到学园,但是最近的我时常在想,我和苏菲即使在当时分开无法再见,也一定还会在某处再度相遇,一定能够成为好朋友。”
喷水池潺潺流水。
远方的天空十分澄澈,大朵积雨云浮在盛夏的碧蓝天空。
另一方面,在男子宿舍的厨房里。
烤箱里的巧克力蛋糕即将烤好,香甜的味道充满整个厨房,轻轻坐在远离舍监的圆椅子上,保持警戒的维多利加也像是抵挡不住香气,不停抽动形状漂亮的小巧鼻子。
红发舍监很有精神地打着装饰蛋糕用的鲜奶油,一个人自言自语:
“不过即使到了现在,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
“塞西尔究竟是怎么把那袋饼干偷走的?”
“……”
“那天夜里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清楚。因为实在太诡异了。我的确听到三楼窗外传来她的哭声,当我跑到外面去却没有任何人。回到房间之后,饼干就像一阵烟般消失。可是窗外没有任何人,不论在走廊或玄关,我都没有和她错身而过。究竟是怎么偷走的?”
“……会焦掉。”
维多利加在圆椅子上扭动,以好像听得见又好像听不见的微弱声音提醒。而且还用食指指向烤箱,担心地摇晃身体:
“蛋糕要……焦掉了……”
“啊啊——想不通!好在意啊!”
舍监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根本没注意烤箱里不断飘出的危险香气,只顾着叹气。
“……”
“啊~~~!”
“……”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