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一弥被两人拉着离开保健室时……他注意到一件怪事。
两个年轻部下不知为何手牵着手,紧紧不放。一弥将目光栘开。再次定睛一看。……果然还是手牵手。看到一弥以古怪的眼神看着两人,两人似乎想要辩解:
“我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好基友)嘛。”
“哈哈哈——”
两个人一起露出白色牙齿大笑。一弥抱着头,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布洛瓦警官和两个怪异部下把一弥带到校舍里的资料室。
那是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暗房间。淡咖啡色地球仪、似乎是从印度带回来,不知什么东西的巨大木雕,以及成堆似乎从中世纪开始不知该不该丢,所以随意堆放的怪异武器。
油灯闪烁不定,不断发出“噗嗤噗嗤……”的刺耳声音。
布洛瓦警官让一弥坐在吱嘎作响的陈旧木椅上,自己则是浅坐在看起来相当牢靠的四方桌子,拿起地球仪转来转去:
“久城一弥。十五岁。一九零九年出生。成绩顶尖。没有朋友。”
突然说起一弥的资料。在最后“没有朋友”的地方,一弥就急了。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
“我有朋友啊,我的朋友是监舍,幻和艾薇儿啊。”
当他还在生长的国家时,就读的士官学校里有谈得来的朋友、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少年。但是自从来到苏瓦尔之后,一弥一直无法和贵族子弟建立友情,为他们对东方人敬而远之的态度感到苦恼。如果不是有同是亚洲人(基友)的夜月幻和喜欢怪谈的艾薇儿的话,他一定会疯了吧。
而正在外面等候的夜月幻突然觉得菊花一紧……
“这怎么感觉背后一股寒气呢?”
……………………
丝毫不管一弥正因此感到烦恼,布洛瓦警官突然“哈哈哈哈!”开始大笑。
“真是伤脑筋啊。少年犯罪的问题真是叫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把一名前途光明的年轻人送上绞刑台非我所愿,可是犯罪就是犯罪。”
“啊?”
回过神的一弥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往门口的方向一瞄,手牵着手的部下叉开双腿站在那里,像是要防止他逃跑。
(难不成……?)
一弥感到不妙。
警官的表情和他说的话完全不同,以开朗的笑容盯着一弥。然后不知为何抬起一只脚,以不稳的姿势摇晃身体,伸手指向一弥:
“久城同学,你就是犯人!”
一弥抱着头,拼命辩驳:
“才不是!我只是碰巧经过那里而已。怎么可以随便含血喷人!我抗议,我严重抗议。而且我要求你必须经过仔细调查以及有凭有据的正确推理。我、我……”
“啧、啧、啧!”
“………………”
布洛瓦警官边眨眼边摇晃食指——这个态度真是令人不敢恭维。一弥焦躁地看着那根指头,警官却说出吓人的话:
“我对你的心理状况毫无兴趣,久城同学。在留学国家犯下杀人罪,想要把它扩大成为外交问题的变态心理。”
“外、外交问题……?”
“遭到杀害的人,是正在休假的政府官员。”
“怎、怎么会……”
一弥的脸色变得铁青。
祖国的风景、母亲温柔的表情、父亲严格的表情、在航向苏瓦尔的船上甲板看到港都的艳红朝阳……
一切有如走马灯横越脑海。
“……久城同学,犯人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出是其他人。”
“怎、怎么会!你……凭什么这么说……?”
“哈哈哈哈哈!这个嘛……”
布洛瓦警官抬起脚来打算换个姿势之时……有人敲敲房门。
“叩叩、叩叩……!”
警官和两个部下都假装没听到。
又是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