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模糊糊睁开眼，男人的表情也很不好，眉头皱着。
秋阁的动作一顿，看着费姝洁白小臂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浅蓝色鳞片。
像是某种神秘的符号和装饰，并不显得可怖或是诡异，但预兆着不祥。
费姝自己也才发现身上的变化。
他明白这是人鱼公主的buff就要失效了，但费姝不知道眼前手段残忍的混血种会怎么想。
之前没有立刻把他杀掉，大概也是因为他还是人类的外形，跟讨厌的深海种并不像。
费姝现在还不能离开这个副本，他还想等机会去看看黑尾的情况，但如果秋阁真的发疯，他为了自己的安全就只能马上报出幕后真凶的名字完成任务退出游戏了。
1938在帮他盯着时间，保证在最后一刻不会出错。
费姝手脚都发软，还有些微颤，已经出了些汗，成长期人鱼身上独特的香气在空气不流通的空间扩散。
原本规律波动的水面突然静止了一瞬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回到原来的频率。
费姝抬手，想要遮住手肘开始冒出来的圆钝鳞片。
手腕被秋阁握住，阻止了动作：“……很好看。”
费姝一怔，还没有反应过来，秋阁已经凑近亲吻那几块鳞片和周围白皙的皮肉。
费姝睁着眼睛，脖子都红了。
洒了一点水在有些黯淡的鳞片上，跟想象中一样，被滋润过的鳞片恢复了亮度和原本漂亮的模样。
“你需要水。”
秋阁拢了下小人鱼凌乱的衣袍，手放在小人鱼的腿窝，把人抱起来。
巨浪越来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提前上涨的浪潮。
并非完全密闭的研究所外部，内里已经慢慢开始积水，上涨的速度越来越快，马上快要到人的脚踝。
如果从外面看，研究所已经有四分之一已经泡在水里。
但还不够。
可还没有完全把人搂在怀里，头顶原本密封的洞，那层无形的薄膜似乎被破开，里面的水汹涌而出。
秋阁反应很快，带着冲击力的水全部都被他用宽阔的后背接了下来。
还被劈头盖脸地浇了一身，刻意一般，黑发也打湿了。
费姝被他安安稳稳地护在怀里。
隐约听到了一声闷哼。
但混血种没有时间去管自己一身狼狈，警惕阴冷的目光在四周巡游。
有东西来了。
房间里的门突然关上了，设计和性能都极其出众的观察房间，关上门后水都渗不出去，几乎成了一个密闭的房间。
水位越涨越高，容器里的水明明是定量的，但放了这么久，却丝毫不见容器里的水减少，里面海浪的模样丝毫没有改变，黑影也安安静静地漂浮在里面。
费姝还被秋阁抱着，小腿和脚都已经垂进水里。
他垂着头，似乎看见了水中闪过了一抹银色，只是一闪而过，没有停留。
水里的小腿像是在被一只小鱼触碰，有种敏感的痒意。
费姝一怔。
秋阁冷冷地扯了扯嘴角，费姝腰间的力道收紧，像是真的要跟搂着他的人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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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姝第一次看见秋阁这幅模样。
原本明显就是人类的眼睛成了竖瞳，但只是微微眨眼好像又变成了原来的模样。
秋阁垂眸，看着在警示灯中染成一片红色的水面，笑了声：“果然怪物就是这样，藏头露尾，藏在阴暗的角落窥伺。”
看不见踪影很沉稳，并没有因为这种程度的话语出来。
它在等待最好的机会。
但费姝已经等不及了，他浑身像是冒着火，只有在水里的部位传来一股舒适的凉意。
秋阁皱眉，在这个时候水中突然出现了暗流，秋阁抱着费姝维持平衡有一定难度，几乎站不稳。
熟悉的特殊能力，是水做成的绳索。
柔韧冰冷的水流同时缠绕在费姝的腰和秋阁的手臂上。
费姝落进了水中，像是被放生的鱼。
细长匀称的腿全部泡在水中，很快就变成了绚丽漂亮的蓝色鱼尾。
费姝在水中还没来得及保持平衡，就对上了一双熟悉的银色眼眸。
跟以往的冷漠和沉稳不同，里面压抑着激烈的情绪，像是烧红的铁。
是银尾。
深海种人鱼是大海中得天独厚的种类，在水中游动的速度是人类无法比拟的，用肉眼甚至难以捕捉。
尤其是强大健壮的深海种人鱼。
费姝刚刚试探着甩了甩尾巴，就被带着在水中游动，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处在远离秋阁的地方。
费姝扒着它肌肉结实流畅的手臂，很怕在这样的高速中被甩出去。
人鱼公主的buff刚刚强制结束，费姝还有些一些虚弱。
他惊讶得睁圆了眼睛，看见面前的银尾拿出了止疼喷雾——
这是玩家专属的道具。
借着昏暗和身体的遮挡，冰冰凉凉的喷雾洒在身上，见效的速度很快，费姝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虽然虚弱和巅峰的差别也不太大。
如果一个玩家死亡或者退出，他的道具并不会留在副本里，而是会直接消失。
就算是道具遗失，没有玩家的授权，里面的NPC也不能够单独使用道具。
而且银尾的动作非常熟练。
使用道具的速度和角度比费姝都熟悉多了。
银尾……是个玩家。
费姝看着银尾漂浮的长发，艰难地得出了这个难以置信的结论。
银尾的视线紧紧盯在对面的秋阁身上。
他有特殊的技能，大部分都能借着这个深海种人鱼身份给的特殊能力用出来，但对上秋阁也说不好。
这个副本非常特殊，在秋阁身边很多道具和技能都禁用了。
甚至一些可以算得上保命神器的被动保护道具都无法使用。
银尾找机会查看过那个死亡玩家的情况，应该就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攻击，连道具都没来得及使用。
银尾的手试探着抬起来，银白色的竖瞳弥漫着黑雾，随后房间内的水位跟着上升，足够两只人鱼在水里自然地浮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