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早点睡觉,费姝能在外面的时间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两个小时了。
在没有地图的情况下,要摸清资料室的位置难度也不小。
费姝努力想了想病院的构造,然后又朝着下一个猜测的地方过去。
在转角的时候费姝停住了。
前面有人,同样拿着什么东西,走在黑夜的走廊中。
费姝猜测应该是什么道具,作用也是隐藏自己的踪迹。
玩家停在走廊边缘,没有动,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东西。
费姝犹豫一下,先保持了一段距离,没有跟上去。
随后费姝万分庆幸自己这个行为。
前方走廊的通道,空洞洞像是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浑身穿白的地狱冤魂缓缓从里面出来。
但仔细一看,朝着玩家过来走过来的哪里是什么飘荡的鬼魂——一个个穿着病人服的病人慢慢地朝这边走着。
但令人心头发凉的是,不管高矮胖瘦,男女老少,这些病人俱是眼神空洞,行动僵硬。
“他们”迈步往前走,排着整齐的队伍,如果仔细丈量观察,就能发现从摆手的幅度,再到每一步迈出的步距,所有人几乎一模一样。
这些白天里看起十分正常,只是略有些安静的病人,在夜晚游荡着,仿佛已经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活着的只是统一定制好的身躯。
排着整齐的队伍,脚下是诡异的步伐,这列病人离前面的玩家越来越近。
打头带路的病人双臂举直,手上拎着一盏隐隐发蓝的灯,在这盏灯的光线下,领头病人脸色是死尸般的青白。
眼瞳是黑色的,眼中的黑色很少,眼白占据了绝大部分,直直望着前面,表情可怖。
只要是个正常的玩家都知道,现在绝对不能跟这些“病人”碰面。
费姝细白的手指微微颤抖,举着手,慢慢捂住自己的嘴巴,腮肉都挤得有点变形,保证自己不会发出一点动静。
他的想象力总是在这时候不合时宜地丰富,只是瞟了眼那张诡异的脸,就因为自己的想象出了冷汗。
离危险更近的是那个不知名玩家,他今天晚上也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些诡异的病人队伍,忌惮地握住了自己的道具。
但他对自己的实力和道具十分自信,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这所病院白天对死刑犯们的把控太严了,根本不会有一点自行探索这些地方的机会,如果浪费晚上的时间,通关的可能会大大降低。
他必须知道前面有什么。
但玩家的预料落空了。
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忽略他,一个接一个排队往前走的病人突然停住脚步,明明有十几个人,却在同一瞬间停下。
然后它们僵直着身体立在原地,像是在疑惑为什么夜晚会有一个死刑犯出现在走廊一般,扭头,用针尖似的瞳仁齐刷刷地看着玩家。
排头一个病人因为走过了距离,扭转脖子的角度早已经超过正常人所能做到,甚至已经接近180度,像是活生生要把自己的头给拧断。
在如此多诡异目光的注视下,玩家镇定的神色破裂,一脸慌张。
他手忙脚乱地确定了自己的道具还在使用期限内,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怪物能够发现他。
等他反应过来,现在要马上逃跑时已经晚了。
僵硬的病人们从头到尾没有发起攻击,布满血丝的眼睛缓缓眨了眨,异口同声:“这里有人不守规矩。”
“你不该在这里。”
“这里有人不守规矩。”
“你不该在这里。”
循环往复的两句话,沙哑粗粝的嗓音让人生理性地产生不适。
玩家忍着难受想使用道具,但他惊讶地发现,别说是道具了,他连系统的道具空间都没有办法打开!
玩家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被这些病人发现后,玩家无法使用道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些病人没有攻击力。
他踉跄着站起来,想要赶紧逃跑。
但是已经晚了。
病人们指责的声音越来越大,由粗粝变得尖细。
在机械重复的报警声中,走廊中有杂乱沉重的脚步声响起——是拎着警棍的安保。
此时的安保人员也跟之前遇见的完全不同,青面獠牙,个子膨胀到近乎两米-->>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眼睛黑洞洞的,嘴角挂着诡异的笑。
一个安保人员手中拿着警棍,另一个则手持电-击-枪。
它们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和玩家,从费姝的角度无法再看见里面的情况。
但耳边是那个玩家凄惨的叫声,和硬物砸在身上的血肉模糊的声音。
这两个安保,就是费姝刚才躲过的安保,费姝认得他们的数字编号。
它们被病人呼叫着过去时,费姝就险险擦过它们的腿边。
手脚已经都软了,费姝蹲在一侧,单薄的身躯颤得厉害。
心脏剧烈地跳着,在耳边发出震耳欲聋的跳动声,仿佛就要这么跳出去。
【这群东西应该没有攻击力,但是会发生声音引来其他怪物,而且在一定范围内,被发现的玩家应该不能使用道具】
【隐藏类道具很好用,但这些病人是这些道具的克星】
【要么在其它怪物来之前跑掉,要么死】
【老婆快跑!!】
那个玩家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砸打的声音却仍然没有停止,有不祥色泽的液体蜿蜒在地上。
费姝怕极了,但他明白他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如果病人们继续往前,他也会暴露。
蹲得太久,这具身体也不善长运动,小腿麻麻的,费姝起身时有些踉跄,头也有些晕眩。
他不敢在这时候节省,用了一次止疼喷雾把自己的状态恢复到最好。
不知道后面的怪物有没有发现他。
连头也不敢回。
费姝眼眶里水盈盈的一片,只能披着斗篷在黑夜里不回头地跑。
像只在漆黑森林里迷路的幼鹿。
似乎已经完全到了这些奇怪病人活动的时间,费姝跑过几个岔路口,都能看见幽蓝不祥的灯光在远处若隐若现。
他只能往没有光团的地方去。
病院不熟悉的地方,慌乱成一团乱麻的脑袋,费姝已经完全不能分清自己来时的路。
他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在黑夜中不断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