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男子闻言却是一喜,抬起头情深款款地呼唤,“梅娘!表哥所说字字发自肺腑,绝无虚假!”
梅娘面无表情地看着跪地男子,就是他这般模样将她骗得如此之惨,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师父,害了盈月楼,她忽而冷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张宣纸。
“如若表哥句句是真,”梅娘将宣纸平举,“便签下这张坦言书,盖上手印。我盈月楼会将此誊抄粘贴到城中内外,公之于众。你可愿意?”
跪地男子一怔,张大眼睛正欲细看宣纸上所写内容,却被月娘子一把将宣纸抄了过去,笑盈盈地说道,“我给大家念念。”
“我袁洪文,为了让盈月楼一等绣娘梅娘将簪丝绣法盗去玉兰坊,存心诱骗其失了身心。如今勃然悔悟,不齿玉兰坊的卑鄙行径,特诚心向梅娘和盈月楼致歉。”
月娘子口齿清晰地高声诵读着,美目流盼,见路人们都听清楚了,才挥一挥宣纸,冲着面色阴沉的跪地男子道,“既然梅娘愿意原谅你,那就好好签个字,盖个印,今日这么多人都为你们作证呢,可是欢天喜地的大事不是?”
“梅娘,”跪地男子不理会月娘子的戏谑,依旧拿出往日情深意切的模样对着梅娘,“表哥娶你!但这坦言书……要不就算了?”
梅娘坚持,“签了坦言书,再谈别的。”
“那——”跪地男子一咬牙,“将与玉兰坊相关的字句删掉,表哥签!咱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没必要扯上玉兰坊,对不对?”
“如果不是玉兰坊的老板看上了我的簪丝绣法,”梅娘不为所动,“表哥怕是也不会找上我吧?”
跪地男子意欲反驳,但目光接触到梅娘那心如死水的眼神,却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梅娘扯了扯嘴皮,“我的要求已经说清楚了,也有这么多街坊可以作证。如若表哥愿意签下坦言书,今日我梅娘就跟你回去。如果表哥不愿意,还请今后不要再来骚扰盈月楼。”
“你、你委实欺人太甚!”跪地男子被月娘子和梅娘这咄咄逼人气得心头发火,忽地站起身,一拂袖袍,“我袁洪文不过是看你孤儿寡母可怜才前来求娶,可不是为了让你蹬鼻子上脸的!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金贵人物吗?我呸!今后可别带着你肚子那个上门来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