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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后,果果和杨树提着菜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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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壮一看到姐姐,就直了眼。“姐……”他瞅着姐姐不好意思问下去。果果摸着小腹,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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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五个月了,肚子也鼓了起来,即便裹着军大衣也盖不住了。杨树生怕她累着,啥都不让她干。妈妈想让她搬回来住,说:“屋子都闲着,让妈妈来照顾你吧……”她征求了杨树的意见,杨树怕她上下楼不方便,就没敢答应。她跟妈妈解释了一下,妈妈也表示理解,说这种情况还是住平房好啊。她知道妈妈不放心,总想把她拴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可怀孕是个特殊情况,就按杨树的意思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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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春节”,阳阳果然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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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很想儿子,可也没办法。齐明瑜也有点担心,说:“最近风向不对,怕是要打仗了……”椿芽知道有一场战争在等着,这也是她希望孩子们学技术的原因之一。作为母亲,为了孩子哪有不藏私心的?虽然知道为国流血牺牲很光荣,可还是希望孩子们都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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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春节”刚过,南部边境的自卫反击战就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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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战争很快就结束了,可摩擦还在持续着。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南部边陲成了各大军区的练兵场,轮番着上去操练一把。拿上面的话来说:“军人们不见点血,还算军人嘛?”而这一仗所起到的震慑作用是显而易见的,为接下来的和平发展创造了有利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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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学校已经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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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南下的铁路被征用了,部分高校就推迟了开学时间。因为这个,壮壮在家里多呆了一个星期,把椿芽和明瑜高兴得不得了。可高兴归高兴,开学的日子还是来到了。椿芽要去车站送行,壮壮死活都不肯答应,还说:“妈,我跟同学约好了一起走,您就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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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笑着答应下来。可临走那天,她还是去了车站。她站在柱子后面,看着儿子怎么也看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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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壮长高了,像个大人了,一举一动也有范儿了。这个娃娃打小就很省心,不管是学习还是别的都没让家长操过心。可看着孩子长大了,却有点伤感。壮壮学的专业注定了他要去外面发展,她跟明瑜都舍不得,却又无法阻拦,就像鸟儿长大了,要振翅高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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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看着儿子,正准备离开。就见壮壮突然站起身来,朝一个女孩子走了过去。她定睛一看,是个梳着麻花辫的高个女孩,穿着驼色毛呢大衣,系着方格围巾,鹅蛋脸,高鼻梁,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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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一时间,椿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听到壮壮喊着:“建临……”才猛然醒悟了,她就是那个崔建临?跟壮壮聊了一路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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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觉得有情况。她舍不得离开,就躲在一旁瞅着。直到开始检票了,看着壮壮帮那个女孩子提着包,一前一后地过了检票口,看不到人影了,才朝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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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壮壮还不满二十岁,这是想谈恋爱了?她抚着胸口,半天缓不过神来。那个姑娘很漂亮也很优雅,可她不喜欢。她不希望儿子日后太过操劳,壮壮是个懒家伙,生来就喜欢享福,可找了这么个美人只怕清净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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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芽捂着胸口,只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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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灰色毛呢大衣,系着方格围巾,一头短发齐刷刷,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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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怡秋?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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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是来送人的?想到这个,椿芽心里一惊。她猛然明白了,那个崔建临为何看着眼熟?她身上多少有点柳怡秋的影子,无论是面相还是举止都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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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晋-江-独-家-发-表,谢-绝-任-何-转-载)
今天太忙了,很抱歉,更晚了~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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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里也是一番折腾。能跑的都跑了,没跑掉的就被堵在了村里。
姜茂山得了消息,就把齐同志和几个娃娃都弄到了地窖里,他和椿芽娘在上面应付着。椿芽很担心,让爹娘都下来。可姜茂山说:“咱家都下来了,反而惹人怀疑。再说,你爷爷和奶奶也得有人照顾……”
椿芽知道爹说得在理,可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她和齐同志躲在地窖里,透过气眼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在敲锣,让村民们都去村公所开会。齐同志神态自若,她搂着两个弟弟却格外紧张,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一阵吆喝之后,村民们顶风冒雪聚在了露天场地上。保安团带着村公所的人,一个一个地核对了人头,却是一无所获。又把几个眼线叫过来,也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姜保长揣着袖筒子说:“这一阵子那些穷人头,就没见回来……”那几个有头有脸的也随声附和,说姜家村都听县里的,那些穷棒子翻腾不起来。
保安团不大相信,可没抓着人也不好断言。这趟出来还带着别的任务,不敢耽搁太久。瞅着雪越下越大,就离开了村子。
这一番折腾,村里的鸡鸭又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