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骁卫,很了不起,可咱家是同罗阿布思的队伍,请郎官掂量轻重!”
——阿布思?!
郑副将神色一变,心道今日出门撞鬼,惹谁不好,偏偏啃到这等硬骨头,忙冲手下挥手。
“愣着干什么,把这几个东西一道捆了,下午就卖!”
顿时一阵鬼哭狼嚎。
三个小厮热望落空,想跑被黑衣人一鞭子抽回来,再有哭求怒斥的,也都挨了教训。
“这是哪里来的巡山太岁……”侥幸逃出自由身的厨娘窃窃私语。
“平日没见这么个人与郎主来往,今日竟是专门来替人出头……”
“偏墨书跟二娘走了,不然她一定认得。”
来人居高临下总揽全局,当空跃下,掏出块令牌给他扫了眼,淡淡一笑。
“奉信王欠郎官一个人情。”
郑副将谨慎地看看他,似曾相识,走近再打量。
眼前人细皮嫩肉,黑瞳白肤,耳下更没有金环,哪像传说中黢黑如鬼怪,一双蓝眼的奉信王阿布思?
郑副将忽然声音一顿,陡然间明白了眼前人是谁,又为何要管杜家几个下人芝麻绿豆的小事。
想到九年前,就在杜宅门口,星河俏皮可爱的模样,他同情,又有些微妙的欣赏,沉吟着想嘱咐她几句好话,叫她不要在人前亮相,免得受杜若牵连。
可惜星河并没认出他,眼神一撇,昂然走近被绳索套住的三人,在每人屁股上都狠狠踹了一脚,才扬长而去。
————
杜思晦才与百孙院诸人相约,往牛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山围猎,行踪不知何处。杜有涯一家自星河婚后,翁婿母女一道往终南山游猎,婉华更早早约了相好游玩洛阳,因此杜若不曾上门,刚好与听得消息匆忙赶回长安的星河错过。
再寻海桐,原来夫妻俩去了商州,留下看房子的仆从一问三不知,不敢做主。至于杜家祖田上,袁大郎的几个弟妹才要张罗,忽然从天而降一队差役,把他们通通一条链子锁了去。
再求告至杜曲远亲,因杜有邻是谋反大罪被杀,且牵连杜若被废,又是相爷亲自下明令抄家,简直吓得如鸟兽散,纷纷关门闭户,不敢与杜若交接,更加不准停灵。
杜若叫天天不应,十年谋划全然落空,只能徒呼荷荷。
因此韦氏下葬,既没能根据风水挑选墓穴,又没能选择良辰吉日,至于出殡时该有的纸糊车马、屋舍、奴婢等,更是样样皆无。杜若在祖父坟茔左近寻了棵大榕树,就在树下刨开坑穴,草草了事,就连墓碑亦是杜若手书,请乡间石匠紧赶着刻出来的。
办完事杜若坐在树下抹额汗叹气。
她是深闺细心作养的娇花,别说亲自挥锄头干活儿,就连看别人干活儿都累的腰酸背痛,一时半会儿走不动道。
墨书也满头满脸的汗,且还替杜若打伞。
“二娘不该一早散了身契,散伙迟几日不晚,这回子多几个人帮手。”
杜若看看停在不远处,柳绩后头置办的马车,和两个心不知飞去哪里,正在兴奋的车夫,摇头。
“不是我的奴婢,亦不是我的车马,勉强占用有什么意思。”
“话不是这样说。郎主虽然判了个家财尽没,但姑爷并未入赘,柳家的财物还姓柳。如今元娘与小元娘没籍,合该二娘继承姑爷产业。瞧二娘早上应付左骁卫熟门熟路,如肯去长安县衙走一趟,向县尉分说明白,定能讨回几箱钱帛。”
杜若被墨书这番锱铢必较的盘算说得笑起来。
“这是什么话?我就饿死了,只能吃他柳家的茶饭?”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