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林甫不动筷子,只管吃大盘里的素菜。
“你吃完再说。”
琴熏卖关子,替他慢慢顺毛,直到束好用鲜红的发带绑上。
李林甫吃的津津有味。
“厨子让我带回去用半月?教好了再还你。得他一人,这冬天能过了。”
“厨子懂什么?”
她抬起头,两眼亮晶晶地,向他邀功。
“这菜是搁在大鹅肚子里用油煮沸,再捞出来凉拌的,你小时候喜欢吃鹅,后头才嫌腻不肯……”
说到这儿她住了口。
李林甫为什么不吃鹅肉了?
还不是怀想姜家那个烧鹅一流的丫头。
琴熏不怕被他察觉嫉妒不满,看李林甫神色凝滞,索性直言,“你要找就找个像她的,圆一回梦,才值得。”
李林甫不吭声。
琴熏恼了,几十年掏心掏肺,姜林栖这个槛儿就是迈不过去。她赌气爬起来,赤着脚踢蹬他大腿。
“当初不过是拿我打幌子!弄假成真,委屈你了!”
李林甫抓住她的脚腕,口气庄重,眼神闪闪的。
“不怕跌下去?”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跟圣人一个德行!”
琴熏被他握住要害,口气还是软了。
李林甫笑笑放开,把手一伸,叫侍女添粥,又夹了一筷子。
“好吃吧?”
琴熏有点得意,“你跟我不用藏着掖着,我知道你喜欢荤腥。”
“前几日新年大宴会上,在花萼相辉楼,圣人懒怠穿大裘冕,嫌重,向高力士发牢骚,说外事有外相,”
李林甫用筷尖自指,“内事有内相,是说高力士,管得他百事不可自决。”
又哼了声。
“可你猜高力士怎么回答?”
“阿翁怎么说?”
李林甫大口喝粥,幽怨的嘟囔。
“他说,贵妃才是内相,他只不过是内侍郎。”
“枕头风嘛……娘娘一句顶得力士一百句,家家都是如此。”
李林甫咬后槽牙。
“那个人精子,说的哪里是贵妃?贵妃的脑子,与从前惠妃差不多,她还没儿子,一丝儿心都懒得操。真正的内相是杨钊!”
“不至于,杨钊长得倒是登样,银样镴枪头,没本事,专会赌气斗狠,又好色,与杨家那几个不清不楚。这种人,圣人何等眼力,岂会真正重用?不过是逗贵妃高兴罢了。”
“你不懂。”
李林甫简短的说,“往后头瞧着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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