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杜若摸宝贝似的摸他的脸, 把真心话一股脑往外倒。
“我没想那么多,我不怕失宠,不怕你太子当到五十岁, 我就想给思晦走条捷径。你说的是,刀枪无眼, 他去了未必能活着回来。”
李玙哀哀地抬起眼。
“可我不想卿卿是儿子, 跟我一样只能在棋局里挣命,她能像你最好,有没有我,你这一辈子都能过的平安富足。”
杜若嘶地一声,白了脸。
“你就老想打发我出去!像我有什么好?天天怕夫君自说自话给安排了?!”
杜若带了哭腔。
女人哭起来总是更名正言顺些,根本不管方才难过的明明是李玙,背了手抹淋漓尽致的眼泪。
“我与你算过账么?那年硬要送我走, 我不肯,你怎么说我的?!你说我瞧你长得好看,瞧你富贵,便舍不得?李玙!你哪有我姐夫英俊?你今日还疑我?”
她肯这样说,背地里不知怎样战战兢兢。
李玙从心眼里涌起一股自责, 凄楚地替当初解释。
“就是不想你掺和这些……”
杜若咬着后槽牙, 囫囵个儿的把他往外一推。
气力虽小,可是防不胜防,李玙差点从榻上翻下去, 幸亏死死抱着她脖子不撒手,愣是悬崖勒住了马。
杜若使劲儿推攘着大喊。
“你凭什么管我?我乐意!”
两人打也打了闹也闹了, 喘着粗气抱在一处,哭得稀里哗啦,还是各说各话。
“你呀我的才是两口子, 叫你嘴里改个词儿就这么难。”
“不去就不去,我们一家子都在京里待着,守着你。”
杜若搂着他的大脑袋。
“当初谁指望能得这么多?如今更是大赚特赚,还瞧见殿下眼泪。”
她凑到眼前死皮懒脸的追问。
“张家姐姐见过你哭么?”
李玙不好意思,动静颇大的翻了个身,两腿重重砸在被褥上。
“睡吧!”
杜若在他背后徐徐吐出浊气,听李玙又道。
“你说的不错,昨日圣人已下了旨意,令王忠嗣挂河西、陇右、朔方、河东四镇将印,节度万里,如此一来,举国劲兵重镇尽皆归其掌握,真真儿威风八面。倘若他有心造反,一路杀将来长安,也有七八成胜算。以人臣而言,他此刻权力之大,得君王信重之深,自古以来,从未有之。照圣人性子,至今还没拿我进兴庆宫去做质子,就算我这一二年的闷亏吃得他满意了!军情紧急,如你一般想法,要火线参军的世家子,从龙池殿排到春明门都排不完呢。”
杜若不敢再点评军政,含糊道,“啊,那妾备份贺礼送去王大将军府上?”
“你瞧着办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