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杜若露出迷惑的神情,李玙隔着衣裳狠狠抓了把,解释。
“就是在册妃之前教导床笫之事。”
“谁要听这些!”
李玙哈哈一笑,用指尖刮了刮,验货似的,越验越满意。
“秋微是个吃独食的脾气,断断容不得我被旁人染指在先,竟顾不得世家女的颜面,硬要赶在出宫前与我共赴云雨。”
杜若愕然,朝李玙看过去。
他油滑地嘿嘿笑。
“娘子何必这副模样,当初为夫未经风霜,委实比现在俊朗,惹得个把小娘子倾心以奉,尽君一日欢,有何奇怪?”
杜若脸热,扭身道,“兴许张良娣就与妾一般,是个巨眼的英雄,早瞧出殿下命格非凡,可惜生个女儿身,只得拿情情爱爱做幌子抓住殿下,才得往后平步青云。”
李玙还是笑。
“可是她年纪到底小了些,行事莽撞,也是为夫……能力非凡,一发即中,统共两三回,她竟就有了身孕。那时节大哥的亲事刚议起来,照宗室的章程走,轮到我总要两三年后。而且,即便当时便择定了是她,行礼还要往后推,她的肚子却等不得。再者,万一圣人把她指给别的皇子,岂非惹出乱伦之弊?”
“因此邓国夫人思之再三,不得已带我去向圣人请罪,请求圣人无论如何将秋微指给我。那天简直是宗室与窦家的奇耻大辱,圣人怒不可遏,亲自抽了我三十鞭子,挨打还在其次,且罚我去给睿宗守陵半年,静思己过。等我回来时,那孩子已不在了,她只得了个孺人头衔,委委屈屈做了妾侍。我满心懊恼,觉得对不起她,想与她亲近,让她做我长子的生母,可是她推开我,说她替我求情,在圣人阶下跪了通宵,竟至早产,留下终身伤病,太医说就算能养好,再有身孕便有碍性命……”
难怪他听说英芙早产那般紧张。
杜若恍然大悟,晕陶陶抬眼看他。
李玙脸上一派风轻云淡,早已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可是搭在杜若胸口的手指却在微微的颤抖。
“不是你的错,”
杜若软语道,“相爱之人,当能扛过……”
李玙古怪地问了句。
“男女之间,没有肌肤之亲,算什么相爱?”
杜若温柔的从他耳后抚到肩头,然后顺着紧绷绷的肌肉捋到手肘,指尖,激荡起一路舒适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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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p; “殿下有日会老,张良娣的痴心不会老,永远记得殿下英姿勃发的样子。”
“你呢?”
李玙的口气像孩子要糖。
“妾想看着殿下老,生出白发,长满黑斑,腿脚不利落,行动要人搀扶,不讲理,只吃软烂的,看见儿孙就要打要骂,其实打不动,拄着拐追。”
李玙轻笑,凑近她,闻她鬓边的馨香,言若有憾。
“孤比你当初仰慕的样儿已经老了十岁了。”
“不够。”
“不够就慢慢看。”
他吹熄榻头仅有的一盏灯,沉醉地快要昏睡过去,忽听杜若出了声。
“殿下,妾想给思晦求个前程。”
那声音稳稳当当,清醒的很。
李玙纳罕。
“头先咱们不是商量过了吗?他想考科举,你劝不住,孤索性先下手为强,把他举荐到羽林军去历练几年,日夜操练,打打杀杀,叫他没空温书考试。”
杜若鼓着腮帮子不说话,显见得另有主意。
“北门禁军不同于十六卫,乃是圣人的私兵,将士皆是亲贵之子,甚至旁支宗室子,孤把他搁在那儿,是有意要叫他结交朋友的意思。”
顿一顿,李玙又道,“你放心,替圣人守宫门耽误不了他的功课,兵法、剑术、骑射、搏击,羽林军平日都要练习。且因是禁军,尤其强调外头不看重的近身技巧。往后临阵杀敌,这一桩便是保命的根本。孤怕那个宇文家的将军看孤面子不下狠手管教他,打算等思晦进去了,再托阿翁交代。”
高力士是执掌羽林军的正三品大将军,正是分管右羽林军的宇文将军的顶头上司,当初说起把思晦塞进去,原就是打算走他的门路。
“妾明白,妾不是怕他吃苦。”
杜若咬咬牙,知道这话说出口就得罪了李玙。
“石堡城大战在即,圣人多半要点王忠嗣大将军替换皇甫大将军。儿郎如能在这一仗中略尽绵力,哪怕职位再低,毫无军功,也是一生一世说不尽的光彩。妾,请殿下允准,让思晦加入陇右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