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了关坊门的时辰,大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宗室亲贵们的宅子在坊墙上开门,不靠坊门进出,还能不紧不慢的回家。
李玙遥遥自队列前方奔袭而来。
披风背月,黑马黑袍,整个人融入漆黑夜里,独有明灿灿的笑容时隐时现,仿佛腾云驾雾四蹄腾空,恍惚还有助兴的风火轮。
杜若想不明白,跑近了才看清。
狂浪的四条马腿上都绑着红黑两色飘带,翻飞转腾,活像小小的火苗在蹿。
李玙好容易消耗掉浑身气力,痛快地勒住缰绳。
“娘子看什么?”
杜若歪着头笑道,“殿下马术高明,名师出高徒,想来妾也不会差。”
李玙眼底分明一亮。
“若儿喜欢骑马?”
杜若探身伸手到车窗替他抹汗。
没有隔着手帕子,也没有衣袖,纤纤细指直接捻在他额头,软糯柔嫩的触感。
狂浪没有太老实,近一步远一步的。
杜若尽力往前够着,袖子滑到半截肘弯处,月色里雪白的肌肤近乎透明,面上红粉菲菲唇若点朱,别说李玙,就连长风与合谷都看呆了。
“殿下喜欢,妾就喜欢。”
“别着了风!”
李玙深深喘气,不由分说把她往车里一推。
长风垂下眼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合谷还张着嘴发愣,便被李玙狠狠一鞭子抽在马背上。那马倏然往前一跃,差点儿把合谷甩下来。
杜若扁着嘴坐在车里对手指,得意的听外头动静,一边晃脚。
李玙这回不四处乱跑了,压着狂浪的步子安安闲闲守在马车旁亦步亦趋。那一点细伶伶的铃声像把文火,-->>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把他这壶水烧得噗嗤噗嗤往外冒气泡。
一夜清净无话,翌日杜若醒转,身上火辣辣的痛起来,被海桐稍微碰到腰上腿上,龇牙咧嘴的嚷。
海桐满脸严肃,笼住障幔低声咒骂。
“好个黑心王爷,专把奴婢支使出去好祸害人,娘子别怕羞,快把衣裳解了让奴婢瞧瞧,上药不上?”
“啊?”
杜若茫然把腿一伸,顿时扯得整条腿一跳一跳的痛。
“别别别,你别碰。”
海桐急道,“不脱下来怎么上药?”
“脱……?死丫头!”
杜若登时醒悟,恶狠狠往海桐腰上戳了一指头。
“胡嚼什么蛆!”
李玙在外忍笑忍得辛苦。
原来小娘子骂人顶多这个样式,真真柔顺可喜。
两人叽叽咕咕闭门官司打得热闹,李玙举步走出房门,在太阳底下振臂挺胸,徐徐打完一套长拳,见杜若还没有起身的意思,只得挠挠头,走出乐水居。
果儿候在院子外头。
“牛贵儿昨日寻到奴婢家里,没见着奴婢,便与碧桃感叹了几句。”
李玙淡淡一哂,“如何,他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