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王才接过侍女切好的小块肉串,正要尝,闻言将尖锐的铜签向郯王刺去,“去你妈的!”
郯王夺过侍女切肉的小银匕首,‘当’的一格,顺手回击,鄂王向后仰倒。
那侍女尖叫一声,鄂王就势将她抱住,单手捏了刀刃,恰恰停在侍女胸前。侍女吓得面色惨白,簌簌发抖,胸前一团起伏不定,引得两人瞠目结舌直咽口水。
鄂王笑道,“你不爱惜美人儿,不如送与我。”
“送与你有何用!”
郯王不干不净说着荤话,那侍女面色一点点红上来,手脚挣扎,被鄂王紧紧搂住。
两人围着她逗弄,场面不堪入目。
太子与李玙不以为意,共据一案自行切肉,已挥手叫侍女退了下去。
太子笑道,“三郎府中妾侍歌姬最多,整日出入花丛,风流名声在外,原来是片叶不沾身啊。”
“我想要个知情知意的,一个足矣。二哥从未册立良娣、良媛,想来与二嫂伉俪情深。臣弟羡慕之至。”
太子长叹一声,却不答言。
李玙见状放下酒肉,推心置腹地附耳低声道,“二哥若为子嗣计,不能由着二嫂妒忌,还需略辖制些。你瞧我府上,就因为正妃册的晚,子嗣才多。”
太子听得呵呵直笑。
“孤还以为你当真拿捏住了娘子,原来也是个软脚虾。”
一时杨柳班舞毕,换了驼铃班上来,舞姬们无不束发批甲,卸了满脸胭脂,排演《秦王破阵曲》,激越处呼喝有力,倒另有意趣。
郯王看的兴起,撇下鄂王怀里侍女冲入阵中,抢了一柄长矛在手,胡乱挥舞。
太子微微皱眉。
“歌舞一事何等雅致,大哥这般消遣,真是暴殄天物。”
李玙挑眉,端起八瓣单柄银杯一饮而尽。
“三郎以为孤矫情?”
“那倒不是。歌舞应如作文,取个文以载道。大哥实是糟践。”
太子私下喜爱音乐舞蹈,只是有心竖立贤名,人前只以文墨彰显。听到此言,两眼一亮,颇有知音之感。
李玙道,“有个人,臣弟觉得能舞出此曲本意。”
“那还不唤了来?”
“她身份贵重,恐怕不能唤到此处于人前表演。”
席上喝的是西域来的葡萄酒,以冰块相佐,闻之果香四溢,入口清甜,其实后劲儿极大。太子方才在夹道上走的热了,汗湿衣襟,入席后连灌几杯,这会子头重脚轻,便有些失了平日里的分寸。
他嘿嘿笑着盯住李玙英气勃发的面庞。
“后宫人都说你生母极美,孤恍惚有点印象,却也记得不分明,不过皮肤雪亮光滑,望之犹如明月皎洁。你看你,活像西域沙漠里养活的,白糟蹋了好眉眼,需知男人皮子嫩些才显得唇红齿白。”
李玙一怔。
太子已笑道,“你说的是谁?可是平康坊新来的舞娘。走,咱们去看看。”
他跌跌撞撞站起来,攥着李玙的衣袖往外走。
郯王、鄂王和光王正闹的起劲儿,竟都不曾注意。
李玙扶着太子坐上郯王府的马车,低声吩咐了长生两句,令他快马先行,便亲自驾车,点了二三十个侍卫跟在后头,向城外一路扬鞭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