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听的得趣儿,忍不住插口问。
“祖父什么事办左了?”
韦氏生怕杜若不知深浅,伤了杜有涯的心,忙喝道,“若儿收声!”
“哎呀!”
杜有涯见韦氏屡屡借斥责孩子维护他的颜面,心疼得瞪了韦氏一眼,才微微侧身耐心向杜若解释。
“侄女不知道。官家子弟以恩荫出仕,有两条路走。倘若擅文呢,便往国子学或是太学读书,通过礼部考试授官。倘若擅武,可在千牛卫服役三年,然后由兵部、吏部依次考核授官。你阿耶方才是说,我生来不是读书材料,何必在国子学白费功夫。”
杜有邻忙道,“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啦!”
杜有涯痛快地挥挥手,笑向韦氏。
“二弟还是这个脾气,酸唧唧的,累得慌!我是不会念书啊!又怎么了?这十来年在外头混着,不用与长安达官贵人打交道,我快意的很。”
韦氏掩口笑。
“大伯潇洒恣意,自是我家郎主比不得的。”
杜若笑嘻嘻插话。
“阿耶。文官容易留京,武将若不从千牛卫发家,非下州县不可。祖父是心疼子弟,不愿大伯出京受苦才勉强而为,行此下策吧。”
杜有邻从不曾想过此节,一时愣住。
杜有涯惊异不已,伸出大拇指夸耀。
“对嘛!照我想也是这么回事。难得侄女小小年纪,见事这般清楚明白。养得好,养得好,果然还是弟妇教养得好!”
韦氏也觉面上有光,但仍轻声斥责杜若。
“长辈议事,你听着就是,不许胡乱插嘴,没规矩!”
杜有涯道,“弟妹这话就不对了。把孩子养的那么听话干什么呢?我瞧两个侄女都在及笄之年,想来已在议亲事了?结亲家可是大事,爷娘固然要把住根本,孩子也得心里有数。不然嫁出去还糊里糊涂的,白耽搁了下半辈子。”
说到亲事,杜有邻与杜若下意识都朝杜蘅瞄了眼。
杜有涯从军多年,审讯过不少细作,十分警醒,立时笑着点破。
“哦,原来正在议大侄女的亲事!”
杜蘅顿时大感羞赧,拱起袖子遮在面前,细声细气道,“大伯见笑了。”
众人尽皆一笑。
独杜若噙着笑意,眼珠一转,又问,“方才大伯说,这次是为什么回京了?”
“你这丫头!”
“若儿!”
——杜有涯和韦氏齐声呵斥,不过杜有涯的语调无奈里头带着抱怨。
杜若不理他们,继续追问。
“我朝开元九年置朔方节度使,领单于大都护府,并夏、盐、绥、银、丰、胜六州,开元十年增领鲁、丽、契三州,至去岁,又兼关内道采访处置使。如今的朔方节度使,总领疆域之大,统辖兵力之广,乃国中各节度使第一。大伯此时进京,可是身负重任啊?”
作者有话要说:审核好慢好久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