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魔尊也不会有信心毫发未损地正面接住。
白羽然不但接住了,甚至没有松手的打算。
当时息风那一剑虽然很快,可依照对方元婴修为是完全可以避开的。
可她没有。
“我是打算去死……”
白羽然苍白着脸色,阴恻恻地盯着少女这么冷声说道。
“不过,我可不能白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将息风往自己胸口位置带去。
“比起杀了你或是毁了你的灵根,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报复方式。”
绥汐心下一悸,白羽然也趁势用力将息风抵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剑刃锋利,剑气凛冽,只稍微这么一碰。
隔着衣料便刺了进去。
殷红的血浸染在黑色的衣衫上,看不到血迹。
却能够清晰地嗅到气息。
白羽然知晓自己万魔之气即使是斩魔剑也没办法消去。
哪怕是容予,也束手无策。
她笑得阴沉冷冽,带着息风一寸一寸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斩魔剑是能生杀我,只要我一死,这万魔之气便没了依存自然也会泯灭。”
“不过,若是我将万魔之气全部渡给了你……”
“他会不会弑主证道呢?”
[绥汐,快松手!松开我!]
息风一惊,慌忙让绥汐将自己松开。
然而像是早就料到了会如此,白羽然另一只手紧紧地扣住了少女的腰。
如果忽略那把缓缓穿入她身躯的那把斩魔剑,这么看来姿势竟莫名亲昵。
如同相拥告别的好友一般。
动不了。
在剑被刺入白羽然身体的那一瞬间,她便被什么东西吸附了一般。
氤氲的黑色魔气顺着息风直渡进了绥汐周身。
她觉得浑身滚烫,血液似火山岩浆一般翻腾。
白羽然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绥汐的背,头靠在她的肩膀。
她的身体因为血液流失正在极速变冷。
可白羽然却觉得热。
“你知道吗绥汐?我从以前到现在都特别讨厌魔,尤其是像我这样非人非魔的怪物。”
白羽然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很是虚弱。
“我原想着毁了你灵根,让你经历生老病死孤苦一生……”
“如今看来,让你这般曾处于光明里的人,如我这般苟活在黑暗里倒比死来得更加难受。”
她的手冰凉,将绥汐耳边的发轻轻别在了耳后。
“你一会儿能动的时候便逃吧。”
“拼命逃,逃到魔界,逃到黄泉深渊底下去……”
“和我一样苟活着,百年,千年。”
白羽然呼吸越发困难,脸上的笑容却越发诡谲灿烂。
她弯着眉眼,刚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
一块冰棱从一旁直直刺入了她的脖颈。
冰棱锋利如刀,将白羽然的头生生割了下来。
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分毫的少年眼眸深邃,里头的情绪森然骇人。
随着白羽然被断了气息,息风这才脱了束缚从她手中挣脱。
绥汐意识模糊,整个人“噗通”一声倒在了草叶之上。
她的眸子里映照着月色皎洁。
在半晌之中凝成了瑰丽的红。
“阿姐……”
绥沉稍微恢复了些气力之后,挪动着手臂艰难朝着少女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
所过之处留下的一条长长的血痕。
从息风身上流过的魔气全然入了绥汐身体里。
他只是做了个媒介,剑身内并没有如之前那般残留着万魔之气。
[绥汐!]
息风在能动的瞬间,也立刻往少女那边飞了过去。
他想要看看绥汐的情况,可却被绥沉冰冷的视线制止了。
少年小心翼翼的用身躯护住了绥汐。
那双眸子有血沁出,骇人至极。
“你若是想弑主,便连我一并杀了吧。”
绥沉将手背轻轻贴在了少女滚烫的面颊上。
“是我做了她的引荐人这才让她入了不周山。”
他的声音喑哑,像儿时一样将头靠在了绥汐的身上。
柔软的发轻轻蹭着她的颈窝,缱绻又依恋。
少年缓缓合上了眼,血水混着泪顺着他眼角流了下来。
“我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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