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如此笃定?”
“绥师妹的幻境里面,那林深无论是模样还是性子都和剑祖没有任何出入。”
“就凭这?”
顾长庚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毕竟这世上模样相似,性格相同的人并不是没有。”
他说到这里,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是眼神。”
“在幻境时候我远远瞧了绥师妹一眼,林深看我的眼神让我脊背发寒。”
“这和之前我来凌云峰找绥师妹时候,剑祖瞧我时候一样。”
“……那你之前为何不觉得奇怪?”
毕竟当时容予潜意识里便对靠近绥师妹的异性有些敌意,顾长庚既然能够觉察到他眼神不善,没理由不怀疑。
被这么问道的青年薄唇往下抿成了一条直线。
“我以为剑祖是怕我拐骗了绥师妹做道侣。”
“不想原是他想要做绥师妹的道侣。”
“……”
不愧是修剑心通明的剑修,这心倒是跟明镜似的。
“既如此那你之后便和绥汐保持些距离。”
“为什么?”
顾长庚皱了皱眉,对无尘突然这么来的一句劝告很是不解。
“???你都被他这么盯着了你还问我为什么?”
无尘完全是为了顾长庚好。
他用心眼瞧过容予,偏执易生心魔。
在未放下之前,顾长庚这种铁憨憨只有被他当箭靶子使。
“绥师妹修的是无情道,他们已无可能为何我还不能去找绥师妹?”
无尘眼睛不瞎,从刚才浮生镜里自然瞧得出来顾长庚这小子对绥汐也有想法。
他听着顾长庚这话后第一次表情管理失了控制,没了平日里得道高僧的模样。
“……他们没可能了难不成你就有?”
无尘嘴角抽了下。
上一次遇到这样像茅坑里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又难应付的还是绝云寺方丈,也就是他师兄的时候。
青年摇了摇头。
“你既明白就不要……”
“我是不知道我有没有可能。”
顾长庚眨了眨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比起与她断了尘缘的剑祖,我觉得我还是可以抢救一下。”
“……”
这话的确很有道理。
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你这话与我说说就好,别被容予听了去。”
“大师,我虽然说话直但我不傻。”
青年看到他颇为头疼的样子后叹了口气。
“我知道,无论修为还是资历,我与剑祖比起来都相差甚远。”
顾长庚说着,手不自觉摩挲着惊寒的剑鞘。
冰冰凉凉,让他思绪清明。
“不过都是剑修,如若有一天非要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的话。
我觉得比起言语交流还是剑来得更为合适。”
他慢慢拔出惊寒,剑气出了剑鞘,整个主殿都骤然变得寒冷如冬起来。
“因为剑修所言的一切,都在剑中了。”
“哦,我听明白了。”
无尘良久,微微颔首做了个总结。
“你想要找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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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汐扶着容予回屋子休息的时候的路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极了。
“师父小心,前面有块石头。”
“等等,那里也有。”
少女一路上简直是草木皆兵。
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便紧张得不行,生怕容予摔到磕到碰到。
容予乖乖地任由着她护着,他看着少女这谨慎的模样笑了笑。
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又往下敛了些。
“……我之前在浮生镜里瞧见了。”
“嗯?瞧见什么了?”
“那个人。”
容予的声音很低。
“那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
绥汐想起了,之前她也与容予提到过林深。
她听后弯着眉眼,莫名有些炫耀意味。
“我没骗您吧,他真是生得与您一般好看。”
“只可惜了,我和他有缘无分。”
她叹了口气,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就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好似的平静。
容予想要说什么,可发现到现在这个时候自己说什么其实都没有什么用。
“……扶我到门口就好。”
“那怎么行?您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我怎么着也得将你送进去吧。”
绥汐虽没有经历过灵力紊乱的疼痛,可听无尘说过。
这短短一段路她都觉得对方走的很是艰难,哪里敢就这么把容予放任在门口让他自行进去。
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我没事……”
“您就别逞强了。”
绥汐并不知道像容予这样修为,即使灵力紊乱也只需一息便能稳定。
只是刚才无尘怕他心绪一直不宁,这才让绥汐送他回去。
因为至少有绥汐在的时候,他对自己会极为克制。
这样更容易稳定下来。
“来,我扶你进去。”
少女说着将放在容予腰上的那只手稍用力些扶着,怕他摔了。
他眼睫一动,并没有立刻往前走。
绥汐抬眸看他,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耳根和面颊都染上了层薄红。
他紧抿着唇,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似的。
“师父……”
“我没怎么用力啊。”
她指尖微动,下意识想要将自己的手从容予腰上松开。
然而容予的手却比她更快。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覆在了少女的手背,掌心灼热,让绥汐心下一惊。
“……不疼。”
他闷闷的说了句。
在确认绥汐没有松开的打算后,这才慢慢将手从少女的柔软处移开。
“那我就这么扶着了?”
容予微微颔首。
绥汐看他的确不像是痛苦的样子后,这才放下心来。
少女将门轻轻推开,将容予带回了他的房间。
她把他扶到床边坐着,然后麻利地给他倒了杯热茶。
“师父,来,喝茶。”
容予看着绥汐这般殷勤周到,他眼眸一动,原想要抬起手接过。
少女的手却收了回来。
“我给忘了,您身子还不舒服,不宜剧烈活动。”
她说着也走过去坐下,一手扶着容予的背,一手将茶盏递在了他的唇边。
容予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没有控制住自己情绪导致灵力紊乱了一瞬,最后竟得到了这般做梦也得不到的待遇。
他喉结滚了滚,很想要告诉绥汐自己已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