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婆子看见元春如此阵仗,也直接被震慑住了。因此并没有如何阻挡,直接就进去通报。
王夫人见到出嫁的女儿回来探望自己,心里真是悲喜交加。
“我的儿啊,今日总算是见到你了……”
母女两个上来就抱头痛哭,好不容易渐渐收了眼泪,元春才开口问道:“太太如今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舅父和您这里真的是琏兄弟下的手?”
本来被女儿这么直接问出来,王夫人心里还有些许羞愧。
不过看着女儿那一脸真心为自己着急的样子,便叹道:“当年张氏和瑚哥儿的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过为了珠儿你们,我不后悔。”
这话说的元春登时泪如雨下,“母亲这又是何苦呢?”
“瑚哥儿小时候聪明伶俐,深得国公爷的喜爱,就连珠儿都一直被他压在头上。
当时正好张家落难,加上得了消息的张氏本就难产。所以我才得了机会出手。
那时候也不过是想叫他出点儿意外,哪怕是病一场或者是落得今生体弱也好。
谁知道不但瑚哥儿没了命,就连张氏也是大惊之下产后出血,才一下子没了性命。
……
瑚哥儿没了,珠儿才能出头。所以我不后悔!
便是重来一回,我也依然会为了你们下手。
只是本来以为当年的事情做的隐秘,而且就连老太太都出手帮着扫干净了痕迹,就以为这事儿必然不会被人知道。
谁知道还是叫琏儿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
是了,他们本来就是二房。若不是老太太在,之前那么多年也轮不到二房在这个国公府当家做主。
想想那明争暗斗、乌烟瘴气的北静王府,元春是真的能理解当时母亲的心情。更何况母亲做这一切还都是为了他们这些做子女的。
“那琏兄弟那里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满意?”
“这事儿我猜测大概琏儿手里也没有确实的证据,所以才没能直接在我身上发作。
不过可怜你的舅舅,却遭到了牵连。
而且接下来还不知道他下手的会是谁。”
王夫人说完这些话,看见元春一脸的忧心忡忡,便安慰她道:“你放心,琏儿至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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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一直说还要继承府里的爵位,便是为了他自己的名声,怕是也不会对你们兄妹几个动手。”
然而这些话并没有让元春放下多少心,他现在只想知道贾琏到底怎么样才能算出了心里的气。
贾琏这边并没有让他们等很久,很快他们就知道他下一个报复的是谁了。因为贾政被一纸调令,直接发配岭南那样的荒凉之地做了知州。
知州本来也是一个从五品的官职,只是贾政一个从五品的部里的京官一下子被调任到那种未开化之地,这已经算是被贬了官了。
他要去的地方,甚至比张氏的父亲张老大人发配之地还要荒凉。甚至听说那边到处都是瘴气毒雾,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
“你真的对你二叔下得去手!”荣庆堂贾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对着贾琏说道。
不过贾琏却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老太太这话叫孙儿不解。二叔调任自有朝廷的安排,哪里是孙儿一个四品小官儿能插嘴的?
再说也许朝廷就看着二叔这麽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便想着叫二叔出去历练历练,回来也好方便升迁。”
“琏兄弟,老爷已经有了春秋,不如叫我这个做儿子的替爷出京外任。还是叫老爷就在京城,专心侍奉老太太的好”贾珠这时候对着贾琏拱手道。
“珠大哥这话兄弟更加不明白了,要是珠大哥想当官儿,自然要到吏部衙门安排个合适的缺儿。
哪里是我说怎样,就怎样的。
再说二老爷忠君为国这么多年,难得有这么一个历练的机会,哪里能辜负朝廷的好意。
凡事都讲究因果报应的,没准儿就是谁看着二老爷一直压在他头上不顺眼,所以才把二老爷弄出了京城呢。
再则,珠大哥现在可是咱们荣国府的嫡长孙。
本来身子就金贵,要是出去万一有了什么意外,再叫珠大哥落了个病根可怎么好?”
贾琏这话也许别人没听出是什么意思,但是知道了当日大妹妹和母亲在佛堂对话的贾珠却是听明白了。
贾琏这是在告诉他,当日二太太说的话他全都知道了。而且还在提醒贾珠,现在他的体弱多病说不得就是当日事情的报应。
贾母自然不愿意叫小儿子到那边远之地吃苦,便还要开口说话。只是却被一旁的贾政给拦住了。
“琏儿说的也有道理。毕竟圣意难违,我在工部这许多年,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老二,你也不看看你如今多大岁数,哪里还经得住那样的磋磨。要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可叫我这个老不死的该怎么活呢。”
贾母说着,便又哭嚎了起来,“国公爷你走得早,干嘛非留下我这个老不死的,看着一家子骨肉相恶呢。”
看着悲伤不已的母亲,贾政也是红了眼圈,“老太太,既然旁人能去,儿子自然也去得。
只是儿子这一去,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
还望老太太为了儿子保重自己。”
那母子两个相对泪眼,几乎就要抱头痛哭。
贾珠也实在不忍叫老父出去吃苦,便对着贾琏欲言又止,“琏兄弟……”
只是看着贾琏那双直直盯着他的眼,再想想当日佛堂里母亲亲口说出的那些话,他此刻便是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
而贾琏看着他们这副好似生离死别的样子,心中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