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外出狩猎的汉子们归来,带着他们的猎物,人群之中的汉子没有听到那声熟悉的“大父”,正在用目光寻找,就看到紧跟着大巫,站在大巫身后一本正经的孩子。
目光有些疑惑,这是……
“我以后也要当大巫,现在就要跟着大巫学习。”
晚上,纪墨还是跟着汉子住在那个简陋的草棚之中,面对汉子的疑问,他从容自若地解释,没有了故作的萌态,像是一下子就长大了一样。
“啊,啊……啊,大巫啊……”
汉子不知道说什么,张口结舌地,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又找不到具体的词汇一样。
原始的时代,他们能够接触的东西就是那几样,落后而贫瘠,不会有太多的词汇诞生,以至于说话都少了些能够更好表达此刻复杂心情的词,让汉子重复着张嘴又闭上的动作,有些烦乱地抓了抓头。
他的头发不长,族中除了一些女人会养出长头发当现成的线,汉子们都会在头发长到碍眼的时候就割断,没有专门修剪头发的人,都是彼此帮忙,揪着对方的头发然后用刀子割。
刀子普遍都是石刀,锋利程度并不如意,需要足够的力道和经验才不会形成拉锯战。
“大父是不高兴我当大巫吗?”
因为系统没有对这个进程做出反馈,纪墨有些摸不准,今天大巫的意思是收自己当弟子了吗?还是因为此刻连弟子这个概念都没有?
他希望知道更多竞选大巫的细节,若是知道现在这位大巫是怎样当上大巫的就好了,是由上一任大巫培养起来的继承人,还是上一任大巫临时指定的?后者的可能性不高,毕竟有些知识是需要传承的,临时补位,未必能够做到最好。
而这些情况,以他的年龄很难知道,汉子有可能知道,对比他跟大巫的年龄,他就是不能知道大巫当时是如何被选上的,也会听说过一些经过,这种大事儿,足够成为族中被热议的话题,持续一段时间还津津乐道了。
便是他们不敢背后多说大巫的闲话,但对这件事的态度,总不会一点儿都不表露出来。
纪墨早就看出来了,他们表达思想的话语都十分直白,如同今日族长的一语中的,完全不会拐弯儿的样子。
“不是不高兴,就是,没想过。”
汉子回得老实。
“为什么没想过。”
纪墨似乎为难人一样追着问。
“就是……没想过。”
汉子重复了之前的回答,话语中没有任何赞成或者否定的倾向,就好像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是天上掉下来的那样突然。
“那你高兴吗?”纪墨换了一种问法,希望知道他的态度,再从这样的态度之中分析自己今天做的对还是不对。
“呃,高兴?”汉子的尾音上挑,并不是纯然的疑惑,若非天黑看不清纪墨的脸,他恐怕更想从对方的脸上得到些暗示,是希望我高兴还是不高兴呢?显然这个超出他理解的问题并不常规,已经让他无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