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刻,及川月见所做一切终于都有了正确理由——本质上来说仍然非常符合正确价值观:为了替从小一起长大好友报仇,不惜成为屠戮猎物凶手,自愿留在这个无尽噩梦轮回里。
这个理由比起之前那些光伟正借口,更能说服五条悟。
五条悟松开了及川月见下巴,站直,目光掠过被他扔在地上相框,用哽咽哭腔冷静陈述:“这是一张画像,画里即将被吃掉人是纱绘子。画出这幅画人有可能就是杀害了纱绘子凶手。”
他感觉自己快要将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了,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还有什么呢?应该还有一个很重要线索——被他遗漏了。
及川月见将扔在地上相框捡起来检查:“没有署名,画画手法……就是很普通色彩画,没有任何鲜明个人特征。”
“不过我们学校里会画画人不多,排查这幅画作者应该不需要太多时间。”
“总之,先去会长办公室吧。现在时间拖得越久对我们而言越加不利,现在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她重新将相框扔回地上,完全没有要将‘最亲密最熟悉挚友’遗像带在身边打算。比起因为灵感突发而陷入了临时疯狂状态五条悟,及川月见看起来就和没事人一样。
五条悟完全没有听见NPC需要过理智提示,说明及川月见并没有过理智。
她没有灵感?还是灵感骰失败了?
还是因为早早知道了画中少女身份,所以不需要骰灵感?
五条悟流着眼泪,双眸却无比清醒冷静注视着及川月见。这时及川月见从校服外套口袋里拿出一张小手帕,递给五条悟:“五条老师,要不要擦一下眼泪?”
“还有一天就是进食日了。你是新来储备粮,他们肯定会优先将你献祭上去。”
“如果献祭不是正确祭品,妖怪根本不会现身。”
五条悟:“就没有人见过那只妖怪真身吗?”
及川月见捧着自己脸,轻轻摇头:“至少学生里面没有。接受了馈赠那批人我就不清楚了。”
五条悟:“那你知道妖怪给那些人馈赠是什么吗?”
及川月见还是摇头。
五条悟嫌弃:“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她颇有些心虚,声音变小:“我、我和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阵营啊!平时我都要躲着他们走,怎么可能知道馈赠是什么。”
确实,及川月见应该属于预备粮阵营——也就是说,这所学校里存在着四个阵营:最高级别妖怪,为虎作伥学生会和老师们,以及被前者控制普通学生兼储备粮。
最后一个阵营,就是正确祭品。
目前还不知道正确祭品是指人还是物,如果是人类话,按照这种游戏一贯尿性,正确祭品必然是玩家。
只要献祭了正确祭品就可以解脱所有人,所以正确祭品不仅仅是学生会和老师们狩猎目标,同时也是普通学生狩猎目标。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
及川月见为什么要杀死其他储备粮?她确实给出了解释,但及川月见给出解释不足以说服五条悟;如果仅仅是为了让其他储备粮灵魂不被玷污,以正常人类姿态死去并永远退出这场战争话,她又怎么知道自己杀死储备粮里面没有真正祭品?
除非及川月见知道真正祭品是谁。又或者说她确实是个疯子,宁愿所有人一起以人类姿态死去,也不肯让那群接受了妖怪馈赠怪物得到解脱,所以才开始了猎杀其他储备粮行为。
这个NPC一定还藏着其他秘密,没有告诉自己。
五条悟侧目看着及川月见,她被五条悟盯得毛骨悚然,干巴巴道:“老师,不、不能再捏脸了,肿了,真。”
生怕五条悟不信,她把脸凑过去。
及川月见脸颊确实有点肿了,通红鼓鼓。
五条悟恶劣戳了一把:“及川同学,老师可没有说要捏你脸,不要这么自恋啊。”
及川月见愣了愣,反应过来,飞速把脸挪开。
五条悟转而问了其他问题:“六点之后学校里就禁止学生开始游荡,那么如果偷偷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