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宗近的目光黏在龟甲贞宗的刀鞘上:
“是打刀吧?真是相当漂亮的打刀。从细微的弧度中也可以看出这振刀的稳重……”
“如果将刀从刀鞘中快速抽出,带出的亮光甚至会让敌人吓到发抖吧?”
“但实际实用的时候,又发现这振打刀意外的可靠。怎样强大的障碍,都只需要全神贯注地,利落挥砍就好。”
“放置的时候,要在刀架上垫上白布,这样光线照射下来,就会光芒四射,非常耀眼。”
三条宗近的语速渐渐放慢。
龟甲贞宗笑了:“啊,你这是在夸赞我呢,好高兴。”
三条宗近理所应当地道:
“这样优秀的打刀,本来就应该被好好的夸赞啊。即使写出俳句来赞颂,也无法描述出你的美。”
“曾经能够持有你的人,德川将军家吗?真是让人羡慕的存在。”
“作为刀剑付丧神的话,不属于任何主人家,而独立的存在……依旧是相当耀眼的打刀!”
龟甲贞宗静静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东京国立博物馆的人类,他的言辞并不多么华丽,只是翻来覆去的说那几句话。
但是只要与他眼神对上,就不会有人去怀疑他的真诚了吧?
付丧神的形体是在数年后才呈现,但记忆,早在本体还在炉火里捶打时,就已经留存了。
在镰仓时代被锻造而生的打刀,由松平家再到德川家,后来成为德川家的传刀。
对于龟甲贞宗而言,就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本体被装在盒子里,由父亲交给儿子,再由新的父亲交给新的儿子而已。
从那时开始,即使是锻造自己的刀匠,也没有这样热情而直白地真诚称赞过自己。
“您想做我的主人吗?”
龟甲贞宗突然开口。
三条宗近丝毫没有察觉出这个称呼的不妥。
在他看来,刀剑选择主人,是自愿的事情。
“我?我不能给你带来战斗的胜利。”三条宗近道:“作为主人的我,是绝对不合格的。”
“但如果需要修复,或者保养,或者仅仅是想放松片刻……请不要犹豫地来找我。”
“你喜欢哪里的松油?我之前会用北海道的,也用过京都的……但这样的事情,果然还是你自己选择比较好。”
“如果觉得目钉不太合身的话,我也可以进行打磨。目钉的尺寸,稍微小一点,就会不稳固。稍微大一点,也会觉得涨吧?”
“至于打粉的选择,骨粉也好,磨石粉也好,我曾经有一个不错的比例,你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