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是公主崔更遑论少女崔的崔幼澄,看见王子就委屈,超级委屈,委屈到眼睛都红了,跌跌撞撞的扑到玻璃窗前,蠢得要死,边上就是门她硬是被玻璃卡住了,拍打着玻璃求王子救她。
崔幼澄超委屈的,这破游戏太难玩了,她跟姜东元耗了十年啊!不对!十二年!她从没有那么苦逼过!更苦逼的是,她明明只要伸伸手就可以拥抱王子了,王子偏偏被这该死的玻璃罩给挡住了,挡在她的世界之外,她还得对他视而不见。
清醒的时候崔幼澄是不会这么想的,她才不会跟王子哭呢,会骂王子老是给她捣乱是真的。清醒的时候崔幼澄都未必会把沅彬当王子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了,还怎么当一个人。
可她醉了么,醉了,哪能想到那么多,醉了连韩语都不说了,讲得全是母语。全是韩国男人们听不懂的话,全是让两人都很着急想去哄她,却都很清楚,现在不管谁越过那扇门,都可能爆发一场对崔幼澄伤害最大的战争。
酒醉的崔幼澄满脑子都是她的王子彬,她太苦了,辛苦了十来年啊,这十来年也没什么结果,还要再重新轮回,乃至于换一个人重头再来。她惨到恨不得当初就跟王子彬一直一直在一起,起码她开心,起码她不用如此辛苦。
醉酒的崔幼澄是看不见其他人的,都不用说她对赵寅城的好感度才过十位数,哪怕就是再多一点,哪怕就是姜东元出现,她也看不见其他人。沅彬是初恋,初恋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初恋给她留下的所有记忆都是美好的,丁点瑕疵都没有,她怎么可能看得见其他人。
透明的玻璃墙,门就在咫尺之处,崔幼澄硬生生哭出了咫尺天涯的凄苦。沅彬给她哭得差点就不管不顾的去开了那扇门,那孩子死命砸着玻璃像他求助,不管她需要他做什么,他都应该劈开那座墙拥她入怀,告诉她,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沅彬在,赵寅城也在。后者本离前者有段距离,但崔幼澄一过来,她一哭,赵寅城和沅彬就并排站在了一起。
两个男人并排站在一起,隔着透明玻璃的姑娘却只看一个人。她的视线只看着一个人,只盯着一个人看,两只手奋力敲打玻璃,也只想那一个求救。
男人们都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但他们都看得懂她的表情,看得到她的惊惶,更清晰的看见,她的瞳孔里只倒影一个人的身影。
沅彬忍不住了,抬脚想走,赵寅城大跨一步挡住了门。
战争一触即发,终止于玻璃那边的姑娘突然蹲下去抱头大哭,嚎啕大哭,哭得拳头都握起来的两个男人齐齐转头,再之后,沅彬就无视了赵寅城,掏手机打电话把崔幼澄的助理喊来。
沅彬不在乎赵寅城,如同赵寅城也不在乎他。他们都在乎,如果他们闹开了,崔幼澄的立场。
崔幼澄被助理搂在怀里带出去,沅彬和赵寅城在后面跟着,跟到她上了车,唯一的‘安全点’走了。两人也没直接上演全武行,互相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散场。
一直都记得沅彬喝醉会断片的崔幼澄却忘了,酒后断片是她的毛病。断片了的崔幼澄根本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赵寅城也没有专门质问她,为什么你们会单独在一起喝酒。
赵寅城当下是慌的,慌乱于崔幼澄对元彬不是没感觉。哪怕是醉酒人糊涂了才做的那些事,可正是因为醉了,才心随意动,更真实。
沅彬一点都不慌,他此前还会苦恼于小姑娘确实不好追,可醉酒后的姑娘给了他无限信心。带着那份信心,他准备先把赵寅城按死,再去跟姑娘说一声我在,你别怕。
两人就这么开战了,打法之凶残,让断片后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会打成这样的崔幼澄很是苦恼,这两人在搞什么?
雄性动物争夺配偶权,无非是搞点不死不休的事啊。
沅彬多年积累,赵寅城到底稚嫩,谁赢谁输基本在战局开始前就已经定下了。崔幼澄眼睁睁的看着战争进入白热化,都已经闹成世纪新闻的地步了,她觉得不能这样。
还不等玩家想出什么破局之法,赵寅城先提议,我们出国散散心吧。赵寅城可以接受自己输,他很清楚自己赢面太小了,基本赢不了。但他不太希望在崔幼澄面前输得过于狼狈,不如就脱离战局去看看另外的天空。
潇洒的男朋友带着女朋友出国了,慢一步得到消息的沅彬心沉下去。
他不是把所有时间都花在如何弄死赵寅城上,那玩意儿没必要费他那么多功夫。他持续不断的在约崔幼澄,各种方法都试过,砸资源已经不算什么了,他都堵上过门,可她死活不开门,到最后直接搬家。
什么方法都试过的沅彬发现,什么方法都不管用,怎么都约不出来。崔幼澄为了躲他,连姜帝圭的项目都推了,谁都没办法把她约出来。
沅彬很自然的认为,赵寅城困住了她,一如玻璃墙,她被困住了,她在像他求救。他当然知道有可能玻璃墙后的姑娘只是醉酒后胡闹,可他为什么要去想崔幼澄只是胡闹,他宁愿去想,是赵寅城从中作梗,他绑架了那孩子,那孩子需要他的拯救。
在自诩骑士的沅彬准备跨海去拯救公主之前,他碰到了姜东元,或者应该说姜东元找上门。同样旁观了一场硝烟遍布的战争,姜东元认为赵寅城已经做出退圈的打算,沅彬就应该到此为止。
此前双方开战,姜东元被夹在中间,他什么都不能做,做什么都不对,还藏着谁都不能说的秘密,只能两不相帮。到如今,赵寅城都败走出国,沅彬还想追上去,那就过了,早就过线了。
同样过线的姜东元对兄弟说了句,他认为自己有资格说得话,“崔幼澄但凡对你有一丝兴趣,你们但凡有一丝可能性,她都不会始终不发一言。那孩子选择跟赵寅城出国,你该放手了。”
沅彬完全不认同姜东元有资格说这句话,他都不觉得姜东元有资格提起崔幼澄。大家兄弟多年,谁不了解谁。姜东元确实什么都没做过,连跟崔幼澄都没见过几面,可姜东元的古怪,他不是看不见。沅彬怀疑,赵寅城都能看得见,因为姜东元太古怪了。
古怪到讲起来是两不相帮实际上是不敢入局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去谈论崔幼澄?
两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吵到最后动了手,没有打生打死那么夸张,就是一人踹了对方一脚,双双扑街,不欢而散。
就在当晚,就在沅彬飞往海那边的飞机上,命运之神真正的降临了,AI突破了屏障,大概是高空离天堂太近,近到沅彬看见了地狱。
沅彬看见的地狱并非是连贯的故事线而是深刻到足以突破屏障的片段。那些片段里,有他和崔幼澄的甜蜜,有他看着崔幼澄和姜东元的甜蜜,有他穿上西装在一座古堡里撩起白纱亲吻他的新娘,也有姜东元穿着西装牵起新娘的手走进教堂。
各类片段叠加,叠加出来的效果是沅彬落地后就去找人买了违禁品,穿上昂贵的西装,开着炫目的跑车,带着抢去赴一场婚礼。
之后发生的一切如果沅彬还有机会回忆的话,他其实也记不清楚那一天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那一天,那座简陋的教堂里,他根本分不清他恨不得去死的人,到底是赵寅城还是片段里的姜东元。
沅彬最清晰的记忆是崔幼澄一直在哭,她一直在哭,尖叫、哭嚎、哀求,她恐惧他,她怎么能那么对他?
不论她如何对自己,沅彬都没想过要带她去往黄泉,他没想过的,永远不会那么想。他只是想拯救她,拯救仅仅隔着一层玻璃,却咫尺天涯的姑娘。
那个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不见,身旁是有门的,那扇门距离她连一米都不到,只要她往边上跨那么两步,她就可以推开那扇门投入他的怀中,他会保护她的,就算毁了全世界他也会保护她的。
可那个姑娘就是看不见门,那个姑娘能看见姜东元,能看见赵寅城,就是看不见他。
沅彬没想那么做,油门踩到底都没想那么做。那孩子在哭啊,哭的六神无主,哭得都开始说胡话了,她在哀求他不要,拼命说不要,他怎么可能那么做呢?
沅彬没想那么做,他只是忘记要松开油门。
一切就那么发生了,车毁人亡之前,沅彬护住了崔幼澄,纯粹的本能,纯粹的.....像个骑士,拯救他的公主。
一切为什么会发生呢?沅彬也不知道,他只希望,下次,哪怕一次都好。
有那么一次,能让那个姑娘推开那扇门,他就站在门后,张开臂膀,等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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