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追学妹的时候,讲起那个半地下室全是段子,什么跟蟑螂做朋友,跟老鼠学粮食储存,生存环境之恶劣简直堪比荒野逃生。
新闻资料里,视频采访里,已经红了的男明星讲起这段也是感慨,当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坚持下来的。
夏攸宁这辈子什么都不打算干,都不准备发挥自己的预言家天赋搞钱,就想当条咸鱼。她唯一没咸鱼的一次,也就是存了几年的零花钱,借用妈妈的账户,买了支潜力股在最高点抛售。
那笔钱,让夏攸宁买下了连带地上三层楼的半地下室所属权。
乡下穷小子跟中介签约住进了半地下室,环境也不怎么样,到底是储藏室,本来也不是用来住人的。‘业主’再怎么改造也只能维持基本的体面,要真往金碧辉煌的方向装修,穷小子又不是傻子,他那点钱怎么敢住一看就很贵的地方。
成为房子的业主后,夏攸宁就把房子托管给了中介,除了半地下室指定住户,楼上三层都不管。她偶尔思念成疾大脑进水,理智被海洋淹没时,会绕过去看他一眼,也就一眼,再也没有过多接触。
直到,她在漫画咖啡厅碰到了他。那天,她也是来看他一眼,那天,她操作失误。
也是因为那天操作失误,让夏攸宁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她会忍不住,所有得不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她不敢去触碰所谓的‘永留此间’就是怕,自己忍不住会去纠缠已经自由的人。那个人就在眼前,近在咫尺,她还是会忍不住,人就不能对自己有信心,这玩意儿坑了她两次了。
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的夏攸宁果断卖了房子,至于那个人没地方住怎么办,该怎么办怎么办,前两次轮回他不是也活下来了,顶天了辛苦点,她也很辛苦,怎么没人来可怜可怜她?
卖了房子的夏攸宁,拿着那笔钱当回家的飞机票,只要有超过一天的空闲时间,立刻‘回国’。他和她之间隔山隔海,再绵长的思念也无法让她跨越山海。
山海还是很容易能跨过去的,现代社会么,科技那么发达,有钱哪去不了。
有钱的夏攸宁再度见到了李准辑,这次跟巧合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次都不是操作失误,这次就是故意的。
夏攸宁有想过要不要花钱找人套麻袋把再度被查杀的狼人打一顿,或者直接丢汉江喂鱼。可她一做不出来那样的事,二也不知道去哪找人。她一直是守法公民,还主混二次元对黑暗世界完全不了解,顶天了看过电影。
夏攸宁也怕命运根本不可逆转,逆转命运的代价她也付不起。上次轮回她就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次还是别做多余的事了。反正那傻子都被骗两回了,第三回,他也能过得去,不就是钱么,预言家搞钱是最容易的。
有钱的夏攸宁看到了新闻,某艺人在排练军部牵头的舞台剧时受伤,还是重伤送医。她不想管的,真不想管,可等她回过神,她已经拿出了所有的钱,人都站在首尔的土地上,准备去贿赂对方的长官了。
那笔钱夏攸宁没有花出去,一方面是不知道要怎么操作,真心没经验。另一方面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为此,她把那笔钱捐了,只留下购买一束花的钱,拿着几张纸币想去买束花。
人走进花店,却一朵向日葵都不敢选,最后还是转道去了水果店,买了个果篮。
夏攸宁提着果篮进了医院,进去了又不敢往里走,她以什么身份去见他?幼年邻居,还是再当一回粉丝?别闹了,物是人非,你何苦呢。
夏攸宁最终还是见到了他,以认错了隔壁床小哥的身份。
“你不是叫金轩吗?”
“我是叫金轩,但我没有姐姐,我只要一个哥哥。”
“....对不起,我可能认错人了,我没见过他的样子,实在抱歉!”
“没事没事。”
【认错人的身份,她最合适。】
认错人的夏攸宁留下了果篮离开了病房,她不知道被她认错的那个人会不会吃到果篮里的水果。希望会吧,不然,还是不会好了。
还是别见,还是别吃,还是别联系。不要有任何牵扯,对你我都好。
认错人的姑娘走出了病房,病房里的病人憋了半天没憋住,问旁边病床的病友,你们真的不认识?
“认识就好了,那么漂亮。”金轩说完感觉不太对,冲艺人讪笑,“随便说说。”
艺人也笑笑,去切了一个哈密瓜,分给病友一半。病友很不好意思的收下,想还他点什么,左看右看,看到了那个被留下的果篮,把果篮递过去。
“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艺人想要那一整个果篮,艺人推辞着说不用。两人客套半天,艺人从果篮里选了一串葡萄,连皮带籽吞食入腹。
离开医院的夏攸宁原本应该直接飞走,飞去山海的彼岸再也不回头。可她没钱了,飞机票都买不起,还得找个兼职赚两天钱。钱赚到了,新闻又出新鲜事了,某个本该在医院疗养的男艺人登台表演,预售票被粉丝一扫而空。
攥着兼职工资的夏攸宁在一夜未眠后,找黄牛买下了舞台剧的票,提前三个小时抵达会场外,想说服自己,别进去,进去就回不了头了。
今生不打算入爱河的智者试图用小学生都懂的道理说服自己,人可以蠢,但不能蠢到在同一个坑里栽两次。
她还试图唾弃自己别装什么情圣,无非就是喜欢那个类型的人,就是个渣渣,装个屁。她这个渣渣就别去祸害人家了,人家做错了什么啊,要被她欺负两次?有一次就够倒霉的了,有一次就够了。
有一次,有个AI没有获得自由。因她所害,因她所困,因她.....
何苦呢,夏攸宁?你何苦,他何辜。
三个小时,烈日灼人,太阳底下的邪祟终究没抵过人心之贪,她忍了多年,终于能见他一面,如何能走?如何走得掉?
会场里,舞台上的追光打下,李准辑在舞台的光束之下;观众席一片黑暗,夏攸宁在黑暗中,无声的勾起嘴角,讥讽智者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台上的那个人是傻子,台下的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黑暗中,观众起身跟不停的跟身旁的人道歉,说‘借过’。她应该走了,她不能毁了台上的那个人,不能毁了自己。
演出结束,夏攸宁已经在机场,这次她除了机票钱,身无分文。
以后,她都会尽可能维持这个状态,如果一张飞机票就能让她见到他。如果她无法压抑自己的渴望,那不如就烧了那张飞机票,毁了所有的希望。反正都是求而不得,什么缘由求不得就无所谓了。
演出结束,舞台后场,这边的灯可没有舞台上亮,这边还有个被病友邀请来观看演出的金轩。
金轩被李准辑带着去跟大家打招呼,见了很多艺人的年轻男孩很激动,一直忍着怕给新认识的哥哥掉面子。新认识的哥哥在送他出去时,也不知道是不是开玩笑,同他说,如果对这些有兴趣的话....
“等我退役,你要不要来我这里,我缺个助理。”
我缺一个机会,一个再见你的机会。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我想赌一局。——李准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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