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门,崔幼澄先进去,赵寅城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偷瞄屋主,等她拿了拖鞋给他,他确定她不反感,才跨进门,换鞋。
屋里跟他上次来不太一样了,但具体有什么改变赵寅城也不敢乱看,坐在沙发上,老实的很,也就是脑袋跟着屋主左右转,崔幼澄从各种角落翻出各种东西,大包小包的往茶几上堆。堆的赵寅城有些疑惑,又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干脆不问,就看她折腾。
茶几被推了两层高,边上的地毯上还放了一堆盒子,屋主总算把所有瞎买的东西都找出来了,再蹲在茶几前,挨个给赵寅城讲,这个是什么,那个是什么。
听得更迷糊的赵寅城安静的等她讲完,最后听到一句,这些你都带走,傻眼了,“给我的?”
摸了摸鼻尖的崔幼澄眼神飘忽,“不想要也没关系。”
要,赵寅城百分之百要,虽然那些东西里有的蛮奇特的,比如一个狗脸的抱枕(嘲讽脸哈士奇表情包)但崔幼澄送的,他怎么可能不要。可崔幼澄干嘛送他?就算是谁都不要的处理品也没道理送他不是吗?何况那些包装都没拆的,怎么都不应该送他啊。
赵寅城不明白,但他一句‘为什么’都没问,只说,我先下楼去把车开过来,好拿,让她等等。崔幼澄在他出门口没有干等,拖了个大行李箱出来,把东西一个个往里面塞,往楼下倒腾。等赵寅城把车开过来,她已经倒腾两趟了。东西也都运到了门厅外的台阶上,只等赵寅城搬上车。
搬运工们都不讲话,赵寅城是不敢多言,这一出太奇怪了,他没看明白,怕多说多错。崔幼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说什么好像都不对,说什么都很矫情,干脆就不说。
两个人搬比一个人搬快得多,台阶距离车也没多远,几分钟就弄完了。
夹着最后一个狗抱枕的赵寅城站在车门边,问崔幼澄,“那我先走?”
崔幼澄一边点头一边说,“你不请我吃饭吗?”说完人都傻了,她说了个啥?
不是很在状态的赵寅城只看到了她点头,嘴里的‘再见’已经说了‘再’,大脑才接收到新讯号,惊讶的望着她,“什么?”不是!问什么啊!“行啊,你想吃什么?”
一句‘什么’出现,崔幼澄都打算反悔了,又一句‘你想吃什么’出现,她说出口的又变成,“腊肉。”
赵寅城愣住,身体比脑子反应快,“好。”说着话示意她,“上车?”
几乎是同手同脚往前走的崔幼澄绕过了车前脸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扭曲了,等走到了副驾驶的车门边,隐约听到了笑声,更气,气自己,干的都是什么事!
不去了!谁去谁是狗!
狗幼澄上了车,赵寅城反倒没上去,他脸都快笑裂了,他又不傻!之前没反应过来,现在还没反应过来么!又不是初哥!可他要是敢顶着这张嘴角要裂到后脑勺的脸上车,崔幼澄搞不好会恼羞成怒直接下车,他需要缓一缓,也怕自己猜错。
他如果猜错了,如果是他自作多情,那崔幼澄会下车的。
崔幼澄僵着脸,目视前方,脑内骂了自己一万句傻逼和一千万句作大死,可她还是系上了安全带,没有任何要下车的迹象。许久之后,赵寅城以一张谁看都在笑,就他自己觉得自己控制的很好的脸上了车,人都还没坐稳,就被崔幼澄抽走了狗抱枕,当头砸脸,差点给他头打歪。
随即出现的是脑子疑似被打坏的赵寅城大笑的声音,胸腔震动,头腔说不定都在共鸣,整个人嗨到爆的笑,笑的五官都移位了,什么帅哥,就是个二傻子。
二傻子笑到崔幼澄想骂脏话,可她也控制不了脸上的五官,嘴角跟着翘起,苹果肌鼓鼓的,眼睛都眯起来了,上手又是一下,这次真的把他头打歪了,也打出了更夸张的笑声。
车内回荡的笑声眼看能做出山谷特效,崔幼澄也真的恼羞成怒准备要打第三下,这次打算打死他拉倒之时,那二傻子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红到抢走了抱枕按在脸上,挡住整张脸,声音闷闷的说着让崔幼澄想下车的话。
“我不会出演金纯的剧本。”
“谁让你演了!”
“再来一次我就忍不住了。”赵寅城不管她,自顾自的说,“我没有潇洒到无所不能的程度,再参加一次你的项目,再被你躲一次,我忍不住的。”
崔幼澄鼻头一酸,语气凶巴巴的,“别来这套,我最烦卖惨!”
赵寅城从来不卖惨,赵寅城从来都是潇洒哥,潇洒哥让崔幼澄下车。崔幼澄简直想骂人,你说啥?
“下车,等我叫你你再上来。”
“呀!”
“下去。”
气鼓鼓下车的崔幼澄立誓再上车她就是狗!可那个赶她下车的傻逼,自己趴在方向盘上隔着抱枕也不知道是不是哭成了狗。抱枕是狗抱枕,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崔幼澄没再上车,连望着车窗都没有,背对着车门望着刺眼的太阳,看久了眼睛也疼,心更疼。
她不想看太阳了,就掏手机看。看银行户头她有多少钱,估算赵寅城有多少钱。两个数字叠加,够他们小富即安吧?真出了事,退圈啊,她退圈,赵寅城也退圈,就过小日,挺好的。
理论上她不用怕谁了,沅彬也好,姜东元也好,她谁都不用怕了。可她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再经历一次刑事案件,这日子就真过不下去了。
可她也不想再因为别人把自己困死在必须独身的牢笼里,她可以是自己想独身,可以自己因为单身更快乐而维持单身。但她不想因为作家的剧本设定,她必须单身而单身。
金纯的剧本设定里,女主也好、女二也好,哪怕就是未婚妻,本质上都是自己独活。作家给角色的设定就是独活,游戏给她的选择也只有独活。
这个破游戏,到处都是坑,只有单身能保平安。可她会思念那个人,女主会思念男主。她为什么不能跟思念的人在一起,携手去赌一场,输了不也就输了。女主为什么不能男主在一起,去赌一场,说不定她依旧能成功呢。
金纯喜欢悲剧,而她更喜欢大团圆结局,她从进入这个游戏就想打出完美的CG,为什么她就是打不出来?
因为她的好感度太低,因为她没有用心,因为所有的问题都在她身上。她从来不想解决自己的问题,一直想从外部解决别人的问题,那怎么可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自己的人生,自己选择的路,自己走错了,如何去责怪别人?
崔幼澄在车外等了许久,天都等黑了,等到都想说,赵寅城要是反悔了,也不是不可能的时候。潇洒哥重回潇洒哥,按下车窗,让崔幼澄上车。
再之后?再之后赵寅城在小区门口的花店里,给崔幼澄买了一朵香槟玫瑰,只有一朵。
接过花的崔幼澄有些恍惚,恍惚间想起了很多往事,赵寅城把她的恍惚理解为疑惑,为什么只有一朵的疑惑。
“我一直想送你,一直找不到机会。一束花太大,也太满,一枝花就刚好,每天都可以给你送一支,都不会太多。等哪一天你不想收又找不到机会的时候,就送我一朵。”赵寅城重新开车,语气很是轻松,很是潇洒的说,我随时可以放你自由,你随时可以跟我说,你后悔了。
崔幼澄垂下眼睑,鼻尖碰了碰花瓣,轻嗅花香,含糊的应了一声,“好。”
这个好是某天,她会把香槟玫瑰再送回去,还是她接受了每天都会有一枝香槟玫瑰的承诺,赵寅城不知道。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把这份承诺讲出口,这就已经足够了,总比连这样的话都没有资格说要来的好,好太多。
崔幼澄收到第二支香槟玫瑰是在隔天,隔天她也送了赵寅城一个小玩意儿,伪装成打火机造型的电击棒。
拿着那个打火机听着她说具体要怎么操作的赵寅城不是很明白,“你确定我需要这个?”
“当然需要了,超级需要。”崔幼澄表示,“明天和意外说不定谁先来。”
赵寅城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要是没受伤说不定成国手了吗,跆拳道国手。”很能打的!
崔幼澄让小垃圾闭嘴吧,“就会说废话,能不能有点实在的。”
“实在的什么?”
“告白啊傻子,送花都不搭配告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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