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乐菱心累,禹智皓却不明白他做错了什么,想要追求更被大众所喜欢的音乐难道有错吗?
“我都不知道你想表达的是我的歌大众一定不喜欢,还是想表达,大众喜欢的就一定是口水歌。”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跟这位沟通了,“你真的认同大众没有鉴赏能力,他们就喜欢洗脑歌?”
禹智皓沉默片刻,垂下头躲开‘艺术家’的质询,开口的声音很轻,也很坚定,“如果您认真研究过这些年的热曲,把它们一节一节的拆开,仔细研究,就会发现,流传度最广的那些曲子,就是洗脑歌。”
脏话含在嘴里差一点就冒出来的赵乐菱,在话语即将脱离唇瓣的前一刻,卡住了,因为.....
“我知道您的歌很好,我也知道您的歌比我的曲子要好的多得多,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很清楚,您的音乐跟我的音乐差距有多大,您的曲子上了多少热门。可是前辈,我赌不起,我也输不起,我们可能就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我不能拿唯一的一次机会去赌。”
说话的人把该说的都说了,听话的人听完也没什么好说的,屋内陷入沉默,静到有些压抑。禹智皓按照扶手,都准备起身给前辈行礼道歉了,前辈却说....
“继续。”
继续下去是没有结果的,继续下去只是让赵乐菱气压更低,也让禹智皓更没信心。赵乐菱有想过算了,想过禹智皓的编曲也没那么糟糕,能混过去的,能说一句可以,能敷衍一下普通听众,她没必要就这么僵着。
赵乐菱找不到她非得跟对方一直僵着的理由,为了更好的音乐?太虚了吧!她又不是个艺术家,她曾几何时同对方一样,就是想混口饭吃。想当初她搞不好连这位都不如,至少对方没被谁骂过只是个弹琴的机器人。
人家想要让编曲更偏流行乐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啊。人家本来就是黑泡团,想让音乐更嘻哈有什么问题?更没问题。人家只是在做本来应该做的事,她哪来的立场跟对方叽歪?
就因为她有天赋?就因为她的耳朵告诉她的脑子,这曲子被弄的好不协调?就因为她玩游戏给自己叠了BUFF,就有资格看不上普通天才了?太不要脸了!
赵乐菱很烦,烦的气压低的周围的背景都能冒黑烟,本来就是一张冰山美人的脸,这下能直接变冰川,北极寒冰组成的连绵不绝的冰川,冻的禹智皓冷汗都要下来了。
“你先走吧,明天继续。”
“是!前辈再见!”
后辈跳起来就跑,被鬼追都没他跑得快。前辈沉默的坐在椅子上,许久未动,等动了,动起来又很快。
赵乐菱以非常快的速度完成了编曲,就是禹智皓想要的风格,重节奏,轻旋律,适合rap,适合嘻哈,适合他们团。
两人折腾了小半个月,每一天,赵乐菱都处在爆发的边缘。她一直压着火,压不住了,爆了,后辈极端老实。准确的说,后辈一直都很老实,老实的她爆的理所当然,都不用太考虑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他们压根也不算认识,都没交情的。
她凭什么发脾气啊?当初跟权至龙合作她为什么就能压着火?别讲什么冠冕堂皇的话了,直白点,不就是现在有地位了,飘了么,看不起人啊,火不就这么发了么。
禹智皓没问题,禹智皓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位不要太守规矩,见面鞠躬,端茶递水,穷的要死还每次见面都给她上供咖啡,还偷偷瞒着经纪公司来找她。真被发现了,她什么麻烦都没有,那位搞不好腿都能被打断。
她到底凭什么发脾气啊?
一个小时,仅仅一个小时,赵乐菱完成了禹智皓半个月都没做到的事。她甚至录了三个版本,一首重节奏,为黑泡服务,一首重旋律,是她原本想要传达的风格,另一首调整了副歌的重复,直接改成口水歌。
三首曲在室内循环播放,赵乐菱摘了耳机,仔细听,想听出曲子里的瑕疵。每一首都有瑕疵,每一首她都可以精修,但没有一首能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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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只不过是不同的音乐风格,风格只有不同,哪有不好?口水歌怎么了,也可以很好听啊;黑泡的节拍还让人想抖腿呢,抒情哪里高大上?曲就是曲,曲只分好听不好听,它不应该用风格去判断好不好听。
赵乐菱一首一首的去修她的曲,修到她觉得完美了,天也亮了。手机上多了两通未接电话,一通来着妈妈,一通来自哥哥,还有一通哥哥的短信,让她下次不回家要记得跟妈妈讲。
丢开手机的赵乐菱往桌子上一趴,睡觉。她睡的人事不知,醒来时全身上下都不舒服,还有点落枕,录音棚整个都是封闭的,外面白天黑夜都看不到,按亮手机看到五点十七分,还想着自己难道就睡了几分钟,等再看一眼,才发现已经是下午了。
睡迷糊了的赵乐菱先打了个视频给妈妈,跟妈妈讲她一直在工作忘记回电话了。之前她忙起来就有过没回家的事,妈妈也知道她是去工作了,没多说什么。
挂了电话的赵乐菱还准备给禹智皓发信息,又疑惑对方怎么会没出现?
门突然被推开,推门的人看她起来了,冲她笑,“醒了?”
“你怎么在这?”
“休假啊。”
朴哮信扶着门把手先跟她讲禹智皓还在外面,再问她,“你想要先洗漱还是先吃东西?我叫了外卖。”
“禹智皓一直没走?”赵乐菱有点惊讶,随即看了眼电脑,犹豫片刻,“我编了曲,你带他听,我去洗漱。”
洗手间是距离录音棚最远的地方,远到赵乐菱进去了就不想出去,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禹智皓,她首次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人家,所以她就想办法赶人家走,还不够恶心?
可她不能一直在洗手间待着,总得出去的,出去了就碰到了更恶心的事。禹智皓非常非常非常感谢她,那个男孩子见到她差点给她跪下,要不是朴哮信拦的快,搞不好真能给她跪,南韩又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的说法。
后辈激动的都语无伦次,恨不得指天立誓表达对前辈的感谢,发誓说以后前辈的事就是他的事。赵乐菱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场面,她有点想吐,胃绞痛,头也疼,好恶心。
女孩子试图扯出一张笑脸,可惜演技不过关,男人们都发现了。禹智皓有些无措,朴哮信半推着把人送出门,说是有事以后再说,小姑娘害羞。
小姑娘在门被关上的一瞬间扭头就往洗手间冲,跑到一半,直接扑街。朴哮信急忙叫着小心,却没来得及赶过去,眼睁睁看着她重重的砸在地上,飞扑过去要扶她起来,转头被她的干呕吓到,连声问她怎么了。
赵乐菱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卫生间,朴哮信半抱着她冲进去,看她趴在洗手台上干呕,却吐不出东西来,急了,在自己身上满身乱摸找手机,找不着,更着急。
“你站好了,我去给你叫救护....”
“停!我没事....呕~”
一把捂住嘴的赵乐菱把反酸压下去,她需要的不是去医院,而是....
耳机突然被摘了,赵乐菱刚要偏头,眼睛突兀的也被挡住。那个摘了她耳机,挡住她眼睛的人好像在说什么,她听不明白,只能听懂,他在担心她,他在安慰她。
歌声连绵不绝,歌声满腹忧虑,歌声又停下了。
‘唱歌的人’把她按在怀里,用胸膛挡住她的视线,用双手捂住她的耳朵,用手肘顶着她的肩头好像是要她后退。
赵乐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她不知道他要干嘛,但她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她。
屋外的汽车鸣笛吵的赵乐菱要聋,她的耳机被摘了,整个世界的声音都在她的耳畔无限放大。洗手间的水管里有‘奔腾’的流水声;楼下琴行有初学者在试弹尤克里里。
禹智皓在跟表智勋打电话,海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能听出来前者很激动,后者有点尴尬。那个男孩子在激动什么?
“你给了他一首超好的歌,甚至不要署名,他为什么不激动。”朴哮信蹲在她腿前,攥着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换成是我,我都会激动。”
耳机重新回到耳道里,能听懂人言了,赵乐菱的目光却有点呆,“什么叫不要署名?”
“字面上的意思啊。”朴哮信抓着她的右手给她按摩虎口,想让她舒服点,“我大概知道你们什么情况,我以为你也知道,但你好像被小男生骗了?”
赵乐菱怀疑自己耳机没戴好,不然怎么会又听不懂了呢?
“那孩子不可能亲口跟你说,你编曲,他署名,那他成什么人了,他需要你讲。你一直不讲,真给他当老师怎么行,你也没心思给他当老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