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医院的路上,我特地在花店门口停留了片刻,给连芸买了一捧白百合。昏睡中的她,不知能否嗅到这花的香味。
我把车停在医院门口,拿着鲜花往三楼的特护病房走来。
可当我推开门的时候,病床上却空无一人,白色条纹的棉被也被掀到旁边。
我连忙关上病房门,拦住走廊里一个路过的护士问:ot这个病房里昏迷的病人哪里去了?ot
ot哦,病人家属来看望她,用轮椅推着病人在医院的花园里散心呢。ot
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应该是李朝阳,他几乎每天都守在这里。
我又走进病房里,将白百合外面的包装取掉,将生长的最好的几支插进床头柜的花瓶中。随后我关上房门,下楼来到医院的后花园里,用目光四处搜寻着连芸的踪迹。
猛然间我的呼吸停滞,转身拦住了正在缓缓前进的轮椅,轮椅后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色夹克衫的男人,脸上带着阳光写意的笑容。
ot韩为先!ot我遏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可口中的呼吸不由得灼热起来。
韩为先的身旁站着一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推着干净利落的小平头,虽然身材不怎么高大威猛,却如同扎根在地上的标杆,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精气神。
这男人并没有动弹,但我却感觉到他凌厉的气场,似乎随时都会挡在韩为先的面前,把我当场格杀。
ot栩放,没关系的,这是我朋友,你到外面去溜溜,别把人吓着了。ot
那小个子男人点点头,将双手负于身后,快步走出了花园。
我盯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只感觉他什么地方出现过,只是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韩为先笑容可掬地说道:ot别对我抱这么大的敌意嘛,毕竟咱们是老相识了,我今天过来也只是想看看病人,仅此而已。ot
我不禁冷笑一声:ot你这是在讲笑话吗?还是想用这种方法来羞辱我和连芸?可惜她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不知道。ot
他弯腰蹲下来,蹲在连芸的轮椅面前,正对着她双眼微闭着的脸庞。
ot你干什么!离她远一点。ot
韩为先无动于衷,双手把着轮椅的扶手,表情肃穆地说道:ot她虽然听不见,也看不见,但她还有心可以去感觉。ot
我冷冷地对他说道:ot她变成这个样子,不就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吗?我告诉你姓韩的,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再伤到她一分一毫。我会等到她醒过来,亲眼看到你束手就擒。ot
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眼睛里布满了悲伤,低声说:ot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心里也很痛苦。无论什么时候,我其实都是想救她的。ot
我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因为落入我眼中的不是什么精湛的表演,而是真实的感情流露。我相信在我面前表演的人,应当无法躲过我对细节的观察。
ot你是谁?ot我只能问出一个看似很蠢的问题。
韩为先站起来看着我,表情有些呆板地说:ot我姓韩,你刚才不是还提起过吗?ot
ot够了!ot我怒气冲冲地对他说:ot你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不管你姓韩还是姓米,我特么的都会死死地咬住你,把你犯的那些罪揭露在所有人面前。ot
他的脸上出现了寻常难见的青色,随即又微微有些涨红,低头看着我的脚说:ot你要知道,如果站在你面前的是米粒儿,你绝对会死的很惨。ot
米粒儿?米粒儿是谁?
ot他是我弟弟,他不太听话,有些时候连我都有些害怕他,你要庆幸他今天没有跟我一起过来,他的疯狂不是你所能想象的。甚至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干出那些事情的。ot
我往前一步走,紧挨着他面对面,双眼望进他幽深的瞳孔中,死死地咬着牙愤恨地说:ot我倒是希望他今天能在这里,这样我也可以扒开他的面皮,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货色。ot
韩为先的眼中露出畏惧的神色,踉跄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有些语无伦次地说:ot刘良,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咱俩不是朋友吗,看在朋友的份儿上,你别再去趟这趟浑水,他要是高兴的话,说不定还能让你平平安安的活着。ot
他说话的口气,就好像真的在关心我的安危,可偏偏把我气的半死,如果我不知道这是个人格分裂的家伙,我非扑上去活活掐死他不可。
穿着迷彩服的李朝阳慢慢踱着步子走过来,他走到韩为先的面前站定,奇怪地看着他问我:ot这是谁?ot
韩为先的保镖快步朝我们走过来,机警地拦在了李朝阳和韩为先中间,这次他可没有像刚才那样用气场装逼,是结结实实地挡在两者中间,额头上的青筋微微鼓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韩为先倒没有什么异样,伸手把自己夹克的拉链拉上,语速缓慢地说道:ot我的警告你应该能听的进去吧,不要去做惹怒他们的事情,我觉得你这个人还不错,所以才这么对你说。ot
他转身对自己的保镖说:ot栩放,我们走。ot
那保镖迈步准备在前面开路,李朝阳却拦住去路不肯让开,韩为先瞪眼看着我。
我爱莫能助地摇摇头:ot他可不听我的招呼。ot
李朝阳的眼睛只瞅着那保镖,捏着自己下巴问:ot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ot
ot贾栩放。ot
李朝阳谦笑着让开一条道路:ot不好意思,应该是我认错人了。ot
对方的眼睛里射出阵阵寒芒,随即低头收敛。韩为先怪异地看看自己身边这位贾大保镖,当先走在前面往医院大门走去,贾栩放紧跟在他身后,走路的时候脚步稳重缓慢,一看就知道他此刻正在防备着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