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律师根据他多年辩护的经验,给我吃了颗定心丸,说增光的案子十年以下是没问题的。
我这时静静地坐在席位上,反思了前一段时间的得失。从增光涉黑被抓,到林曼丽和永盛集团出了问题,被人险些用金融手段打垮,似乎我身边的每一个帮手都被他们盯上了。
还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李朝阳,恐怕也只有他是无所畏惧,难以对付的。只有李朝阳这种人才让对手找不到机会下手,他的那种洁身自律让我佩服不已。正所谓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有欲望的人会被欲望控制,从而被敌人找到下手的机会,陈增光是如此,林曼丽也是如此,就连我,几次落入险境也是因为欲念。
中途的两次休庭之后,公诉人做出结案陈词,审判长开始宣判,陈增光作为团伙的主犯,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其他的从犯被判处七年到三年不等。
审判终于结束了,陈三叔老泪纵横地蹒跚着走出观审席,他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搀扶着他。我心里有些愧疚,跟在父母的身后也走出了法庭。
增光在被判刑之后还有一次和家人见面的机会,我却没有去看他,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和我脱离不了关系,我不敢去面对他的笑脸。
我开车将父母送回家后,李朝阳突然从医院给我打来了电话,说连芸的情况有了好转。
我惊喜不已,连忙问他:ot她是不是醒过来了?ot
ot没有,我的意思是说她身体有了好转,不用再住重症监护室,今天就转到普通病房去了。这下就给你节省了很多钱,你最好先来医院把这个月的住院费给人家交了。ot
我说:ot好,我马上过去。ot
这阵子因为集团的事情忙得直转圈,就一直没有顾得上去看看连芸,她已经昏迷很长时间,难道就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我开车来到医院,先到住院部去交费,重症监护室一个月下来的费用居然高达40多万,连我这样的大户都为之咋舌,要不怎么说健康就是金钱呢,大多数人重病去了医院,高昂的医疗费承担不起。
我在走廊里看到了李朝阳,他依然是那昂首挺胸,精神饱满的样子。我们在外面斗得死去活来,他这里倒变成了温暖的避风港湾。但是也多亏了他,我才不用为连芸的安全操心,这样有能力有责任心的安保到哪里找去?
李朝阳看着我说:ot你最近好像瘦了。ot
ot是吗?ot我看了看自己身上:ot我自己倒没有察觉,外面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有什么看法?ot
他面容板正地说道:ot没什么看法,邪不胜正,是这个社会的常态。道德沦丧,贪赃枉法之辈,终究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ot
我哑口无言,笑着拍拍他肩膀说道:ot你说的很对。ot
我透过百叶窗帘看进病房里去,连芸依然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流质的食物通过鼻胃管传输到她的胃里。我不知她这样还有意识吗?或者还是在做一场沉睡不醒的大梦。
李朝阳对我说:ot你可以进去看看她。ot
我点了点头,推门进去走到她的病床前。她的肌肤里透出来的是那种病态的白皙,除了胸口会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外,几乎对外界没有任何的反应。我试着轻轻地呼唤了她几次,她的身体连细微的动弹都没有。
她的主治医师,那位年轻的主任走到我的身后,低声说道:ot刘先生,稍后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病人的最新情况要向你反馈。ot
我微微地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几分钟之后,我走进那位主任的办公室,他微笑地对我说:ot刘先生,请坐。ot
我在他的办公桌前坐下来,紧握着双手问道:ot她的情况有改善吗,什么时候能够能醒过来?ot
ot在生命体征方面,病人已经恢复到正常状态,而且,从这个星期三开始,她的脑电波活动开始比较频繁,尤其大脑皮层的活动,这是好现象。说明病人的脑子里有了意识,通常这个阶段他们会出现梦境,但中枢神经依然没有恢复,所以她无法和外界沟通。ot
我欣喜地问:ot那主任你的意思是?ot
ot我的建议是你们做家属要经常性地多和她沟通,就算她现在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刺激还是有机会进入她的意识的,从而使病人自主地去修复中枢神经系统。ot
我激动地把双手按在桌子上:ot这么说来,她还是有很大的机会醒来的?ot
主任点了点头:ot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这个几率已经不低了,有很多类似的伤者医院判定只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但他们还是凭着自己的意志醒过来。ot
ot谢谢你。ot我紧紧握住了医生的双手。
连芸情况的好转,让我对查出曼舞娱乐城幕后黑手的希望又重新燃烧起来,只要她能够醒来,承认自己原本的身份,指认出控制她们的幕后黑手,监狱的黑幕也会顺势而解。
这一天应该不太远了。
这些天我继续投入到监狱的工作中去,似乎日子又恢复了平淡,但我知道这平淡不会持续太久,也许会有更大的风暴席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