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女人们都是很爱美的,就算她们在这个枯燥的缺少异性的地方,也不忘把自己打扮得美丽动人,虽然这种美带点儿孤芳自赏的意味。
我把自己的被褥铺到床上去,军绿色虽然简单了一些,但给人的感觉更加朴实。
余莎莎走到外间,她把制服外套脱下来,里面穿着淡粉色碎花打底衫,看上去很有女神的气质,再加上她那一头波浪卷发,真正是赏心悦目。
她突然回过头来,就好像她后背长了眼睛,知道我在看她一般。我连忙低下头,装作整顿内务的样子。
她姿态优雅地倚在门口,嘴角淡漠地笑了笑:ot你刚才是在看我?ot
我说:ot是你看错了吧,我哪有那闲工夫。ot
ot没有最好。ot她高挺着自己的胸脯傲然地说:ot我这人做事区分的很清楚,工作就是工作,生活就是生活,所以还希望咱们两个之间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这样才更有利于工作。ot
ot当然,ot我抬头笑了笑说道:ot我也有自己的生活。ot
ot嗯,ot她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ot现在咱们两个作一下分工,你是指导员,负责做思想工作,包括管教员和犯人,要消除她们的负面情绪,减少犯人们之间的矛盾和内斗。这也和你的本质工作对口。我主要负责监区的管理,犯人们的工作进度,还有后勤方面管理等等。ot
我本来就没有要和她争权的意思,便笑着对她说道:ot你是监区一把手,工作的事你说了算。ot
余莎莎那警惕的脸庞总算松懈下来,笑着说道:ot当然,在重要的问题上,我们一起商量决定,刘指导员,现在有没有兴趣陪我一起去巡视监区。ot
ot好,ot我欣然接受,和她一起走出办公室。
我们一同走到向监区监舍楼,路过大门门岗时,两名值守的狱警立正说:ot中队长,指导员好。ot
余莎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我则对着她们淡淡地笑了笑。
现在是犯人们出工的时间,监舍楼里空无一人。我和她向制衣车间走去。
今天值班的是陈雪这一组管教员,我们走到车间门口,都没见有管教出来迎接。车间里的犯人们倒是都挺老实,低头趴在缝纫机前卖力地工作着。
余莎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我心里暗暗着急,心想这三个女孩子怎么这么不开眼,明知道人家余中队长今天新上任,居然敢出这么大的篓子。
我往车间另一边的墙根处看去,只见朱文文和魏欣茹正靠着墙上聊天抽烟,看见我们后她俩连忙把烟头掐灭,快步小跑着来到跟前。
余莎莎阴沉着脸问道:ot陈雪呢?ot
朱文文小声地说道:ot报告,雪姐刚刚上厕所去了。ot
余莎莎把手背在身后,冷着脸训斥道:ot你们平时就是这么干工作的?把一堆犯人放在车间里无人看守,自己跑到墙根聊天抽烟。出了问题谁负责!ot
ot玩忽职守!这是我发现了,还有我没有发现的!我看以后犯人要搞评分制,管教员也要有考评机制,看看以后谁还敢在在职期间脱岗!ot
余莎莎此刻声色俱厉,让人很难想象她平时的甜美爱笑是怎么装出来的。朱文文和魏欣茹也没有想到她们眼中的这个小姐妹,居然还有这样含怒生威的一面。
朱文文平时虽然有些木讷,但她的承受能力还不错,低头说道:ot中队长,我们知道错了。ot
魏欣茹这个新人在外面怕是男朋友宠着,家里人惯着,此刻受了这样的训斥,委屈得泪花都在眼眶里含着。
陈雪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跑到我们跟前行了一个礼,立正说道:ot报告中队长,指导员,刚刚去卫生间,没有看到你们来了,真是怠慢了两位领导。出了什么事了?ot
我暗笑着旁观,这陈雪不亏是老油条,马屁拍得如此露骨还如此舒服。还有这气喘吁吁的劲儿装得,厕所离这里不过五六十米,就算她跑得像博尔特一般飞快,也不会累成这个样子吧。
余莎莎并没有点破她的伪装,反而受用地点了点头说:ot你这个管教组长,平时要带好新人,更要严格要求她们。你看你刚刚离开一会儿,车间的管理就成了无人状态,这怎么能行!ot
陈雪连连点头说道:ot是,我一定严格要她们。ot
余莎莎背着手走进车间里,陈雪连忙跟在她身后,我这个指导员就不陪着她们巡视领地了。
我趁着她俩离开,安慰魏欣茹几句:ot欣茹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说了你几句你就眼泪汪汪要哭鼻子呢?你看人家莎莎和你差不多大,都已经是监区长,怎么也算是个科级干部了吧。ot
魏欣茹揉着眼泪说道:ot谁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呢?昨天还在一起亲得就像好姐妹一样,可她今天当官才几个小时,就不留情面训我们。ot
ot人家新官上任,总得有三把火,谁让你们非要把枪口上撞。ot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魏欣茹还是太年轻了,她无法适应这种角色的转变,特别是监狱这种绝对权力为主导的地方,等同于一个小社会小官场。人和人之间的那点人情味,转眼之间会被权力冲击得一丝不剩。
余莎莎背着手走在缝纫排列分割形成的廊道里,脸上官威十足。她路过犯人们制成的成品衣服时,拿起来随意地看了看,然后随手扔下去。她身边的犯人们都噤若寒蝉,丝毫不敢抬头看她一眼,此时此景,她是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这样的青春无敌美少女,突然间和官僚这种事物联系在一起,总给我忍俊不禁的感觉。但我还是有些疑虑,人的角色转变总有个适应过程,她为什么就适应得这样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