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摇摇头:“还好吧。”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双手却紧捂着胸口,好像是有些晕车。我轻扶着她靠在后垫上想,看来这美女也是娇生惯养,没有受过苦的主。
我有些后悔让她跟过来,自嘲地说:“跟着我这样的老板让你受苦了,连个座驾都没有,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谁说我后悔了,”她抬起脸反驳:“我看中你是支潜力股,将来必然有前途。”
我淡淡地笑笑,不作评论。
这三轮车的确是慢,在市区主干道上却平稳了很多,我们在车上晃悠了很久才回到我家。
下车后云锦的脸色有些蜡黄,我赶紧把她扶进堂屋里,在抽屉里找了片晕车药,倒了杯热水喂她喝了下去。
她抬起头打量我堂屋里的摆设,都是一些陈年旧家具,说实话这种住房条件在市里就算是贫民了。
她感慨地说:“没想到一个身家二十亿的富翁,过去竟住在这种房子里。”
我笑:“别说过去,我现在也就住在这里。”
我对她说:“你先坐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到外面扫扫院子。”
这几天入秋已深,梧桐树每天都有叶落在地上,拿着扫帚仔细清扫了一遍。回头看见她靠站门口专注地看着我。
我问:“怎么了?”
她笑:“你干活的样子挺帅的,特别是那身影,有种世事沧桑的颓废感,按说你这个年龄,不该有这种感悟。”
我支撑着扫帚说:“姑娘家家的,乱发什么感慨?”
我扔下扫帚回我的屋子,站在门口调侃地说:“有没有兴趣参观一下亿万富翁的卧室。”
她玩味地翘着嘴笑:“好啊。”
云锦走进我的房间里,双手负于身后,抬头看见屋顶上的蜘蛛罗网,又看到我破旧的衣柜和木床,笑着说:“这不像是钻石王老五的房间,倒像是宅男屌丝的蜗居。”
我挺胸抬头说:“没错,我就是屌丝,但不是宅男,行了,房子也参观完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她没料到我这么直接了当地送客,有些生气地嘟着嘴说:“人家可是美女唉,你也不挽留挽留。”
“我美女见多了,产生了免疫力,再说,这种地方我挽留你做什么,五星级酒店还差不多,我留你你会在这里吃饭睡觉吗?”
她竟鬼使神差地说:“我可以留下来啊?”
我愣在当场,喃喃地问:“你没有家吗?”
“人家是北海人,跟着乔董来到江城市住的是公司订的酒店,现在我辞职了,跟着你这个新老板混,你总得管吃住吧。”
我心里有点小感动,同时也感到愧疚,没想到第一个忠心耿耿地跟着我的员工就要和我吃这种苦。我连忙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才发现里面只剩下几块钱。早知道这样,荒莽山上就不该那么败家地把八千全挥霍掉。
我连忙进屋里那出我的工资卡,里面好像还有几千块钱,住一般的酒店几天该够吧。
我把卡塞在她手里说:“这卡里钱不多,你先拿去住稍微低档一点的宾馆,等我把产业接过来的时候再给你分配房。”
她笑着把卡推回到我手里:“干嘛要到外面住宾馆,这里环境多清幽多好,要住酒店我自己早就花钱住了。”
我感到挺过意不去,连忙把堂屋的床铺给收拾了一下,又从衣柜里拿出父母没舍得盖的新被子抱给她。
云锦倒是感觉挺新奇,她从来没有住过这种木梁砖瓦房,但墙上总爬有蜘蛛毛虱等昆虫,吓得她发出尖叫声。
我连忙从厨房跑过来看,把铲子把毛虫拍死,把好久不用的灭害灵拿来把床左右四周全喷了个遍,
我们进到厨房拿出饭桌吃饭,我特地做了两碗蛋炒饭和蛋汤,云锦似乎吃得很香。
她意犹未尽地把饭碗里的米饭舔干净,抬起头来赞不绝口:“不错,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有点像小时候妈妈的味道。”
我点头:“我这做饭本来就是和我妈学的。”
吃完饭后我收拾起桌上的碗筷,云锦连忙抢在我前面说:“还是我来洗碗吧,你去休息一下。”
我靠着门壁看着她美丽的侧影,心中被燃起淡淡的幸福感,可惜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我心中的那一位。也不知道孟灵现在在哪儿,她有没有想我。
云锦对环境的适应力挺强,没有再次被堂屋里墙上的昆虫吓到。等她关灯后我才放心地从院子里回屋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花了两块钱坐了公交车赶往永盛大厦,早上班高峰坐车的人很多,我和她只能站到过道里手握着扶手。她吃惊地看我身上的旧西装问:“你怎么没穿那身博柏利西服,这身打扮去那么重要的场合合适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那身衣服我已经给张启寄回去了,今天开股东会要跟他作对,怎么好意思再穿人家的衣服。”
她浅笑地看着我说:“就你还不好意思,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公交在站台前又上来一拨人,过道里顿时变得拥挤起来,她娇小的身躯被挤得左右摇晃。我连忙护到她身前,她感激地朝我点点头。我俩的脸近到几乎能看到彼此的毛孔。
她被我盯得有些羞涩,两腮微微发红,我赶紧用力撑住后面的人,离她稍微远了一些。
突然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厢里的人趔趄着向我挤过来,我的身体前倾,嘴唇印到了她香唇上,云锦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连忙将身体后撤,低头小声地说:“对不起。”
云锦恍若未觉地笑了笑。
我们在大厦前下车,停车场上已经有一排豪车,我认出了张启和乔肃天的座驾。还是人家有车好,已经先我一步赶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