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麻烦的善后处理

余男犹豫地抬起头来问我:“良哥,这样写,成吗?”

我说:“怎么不行,你要是觉得不好,你自己来写。”

她朝我讪讪地吐了吐舌头,把信纸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这写的是什么破字?跟蜈蚣爬似的,又涂又画,错别字一大堆,有的地方还语句不通。好吧,语气不通是我的错。

她连忙把椅子给我让开,脸上讪笑着:“我跟你说过我文科不行,要不你重誊写一遍?”

我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余男啊,你这不是文科不行,你是小学语文老师死的早。”

她扑哧地笑了对我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坐在椅子上,把报告内容又重新工整地誊写了一遍,拿起来念了念感觉语句通顺,描述清晰,拿去糊弄卢雨中队长没问题。

我靠在椅子上小眯了一会儿,七点半的时候吴丽花和周婷前来接班。

吴丽花这女人一进门就看见我和云南昂首挺胸坐着,半开玩笑地说:“两位今天精神头很足啊,昨天晚上睡得不错吧?”

我冷着脸没有看她,而是对她旁边的周婷交代:“昨天晚上七号监舍里发生了挟持事件,幸好我们及时进行了处理,犯人情绪也得到了恢复。受伤的高淑敏我已经送到医院进行治疗并带了回来,责任人郑秀芳被关在隔壁的小房间里,你们看好她等待中队长作出处理决定。事情的经过我会写成报告递交中队长。”

旁边的吴丽花听到郑秀芳的名字时,肩膀微微地抖动了一下。她对郑秀芳做出那样的事情,心里不可能没有芥蒂,让这个自私而绝情的女人心理负债吧!

我旁边的余男对吴丽花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周婷吃惊地看着我说:“先斩后奏?刘良,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

我说:“这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没看到当时那个情况,稍有半点犹豫就会酿出严重后果。”

她说:“发生了事情不报告领导自己单独处理,出了事后是要你一个人担责任的。”

她又扭头看了看余男:“应该是你们两个人都要担责任。”

余男踮起脚尖搂着我的肩膀笑着说:“我相信良哥,良哥,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起。昨天晚上的草率决定,虽然要冒很大的风险,却获取了一个同事的信任,以及两个犯人的尊重,我觉得我值了。

走出监舍楼大门的时候,我的肩头感觉无比地轻松,对旁边的余南说:“待会儿去见中队长的时候,你不要说话,全程由我应对。”

余男此刻像个乖巧的小女生搂着我手臂:“行,都听你的。”

我心中暗想可惜,她要是长得不那么中性,不像李宇春就好了。一直以来我都是把她当男生看,很难提起那方面的兴趣。

不让余男开口,并不是因为我信不过她的应对能力。而是我作为一个异性在卢雨面前有种天生的优势,这种优势让我更有说服力,也能更好的把这件事糊弄过去。

我们来到卢雨办公室前,轻敲了敲她的门。

“进来。”这是卢雨优雅的声音。

我进门看见张燕指导员并不在办公室,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她不在,否则我们又要接受冰雹般劈头盖脸的责骂。

卢雨抬头看了看我俩,略显诧异地问:“下了班,你们不去宿舍休息来找我干什么?”

看来她还没有翻看昨天晚上的监控记录,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站在她面前,酝酿了一下心里准备好的说辞,开口说道:“中队长,有件事我要向你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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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bsp; 我闭上眼睛认真地想了想,睁开眼睛对郑秀芳说:“郑秀芳,今天晚上先委屈你一下,我要把你单独关在那间没有监控的小房间里面。”

郑秀芳点了点头,她现在对我已经是完全无条件的信任。

我又看了看虚弱地委顿在地上的高淑敏,检查她的伤口发现没有触及动脉,也没有伤及器官。

我轻声对高淑敏说:“你先捂着伤口在这里忍耐一会儿,我马上过来就送你去医院包扎。”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刚才的挟持让她仍心有余悸。

我领着郑秋芳走进那间小房子里,房间里空落落没有任何摆设,是冰冷的水泥地面。人在这样的地方睡一晚上,关节很容易受到潮气的侵蚀。

我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给你拿被褥。”

她点点头,彷徨无助地站在原地。

我去监舍里拿出郑秀芳的被褥,对着站在值班室门口傻站着发愣的余男说:“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铺的东西。”

她回过神来反对说:“用得着这样吗?她只不过是一个犯人,没必要过得太舒服吧!”

我说:“她同样是一个女人,那样冰冷的水泥地,连我这个男人都顶不住。”

余男咂了咂嘴说:“真是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谁要是嫁给你才有福气。”

我抬头:“这是骂我呢?还是夸我?别废话,赶紧去找。”

她从值班室的桌子下面拿出电脑纸箱和泡沫塑料块,还有一块透明塑料布。

我说:“行了,就这样吧。你看着监舍情况,我去去就来。”

我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进小房间,郑秀芳已经蜷缩着膝盖躺在了角落里。

“别在那里躺着,潮气会让你得关节炎的。”

我在房间的正中央放下东西,先把塑料布铺上,然后再铺纸箱,把泡沫塑料块儿当作枕头给她垫着,最后再铺上褥子,放上被子。

我回过头来说:“行了,抓紧睡吧,明天还要加班加点挣工分。”

郑秀芳抬起被铐着的手揉了揉眼睛,哽咽着说:“刘管教,你真是个好人,出去以后俺不会忘记你的。”

我说:“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出去,赶快睡吧。”

我又快马加鞭地赶回七号监舍,扶起高淑敏带她去监狱的小医院包扎,幸好医生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

躺在床上睡觉的女医生听见我推开门,一个骨碌翻身起来揉着睡眼问:“什么情况?”

我说:“犯人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小打斗,她被刺伤了脖子,你看看严重不严重?”

这位女医生戴着宽边眼镜,面容娟秀文雅。她下床从急救箱里拿出手电和镊子,让高淑敏平躺在病床上上,弯下腰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她回过头来严肃地瞪着我说:“这还是小打斗?伤口刺偏了三毫米,否则就是动脉出血死亡!”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说:“那咱们赶紧治疗吧。”

女医生说:“我要先给她清洗伤口,然后才能注射麻药缝合,清洗的过程很疼,你来帮我按着她。”

女医生把一团毛巾塞在高淑敏嘴里,开始用棉棒擦着酒精清洗伤口,我用双手紧紧按住高淑敏的肩膀,她脸上的表情痛苦到扭曲,喉咙里发出阵阵的呜咽声。

这个女人还是挺顽强的,她双手紧握着床框没有剧烈挣扎,我按着她肩膀的双手感觉不是那么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