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世……到,你的肚子里……可好……”姜棋笑着,七窍流出黑血,“这次……换你给、给我、买糖吃……”
姜画“哇”地一声嚎啕,崩溃地抱着他,“你不可以食言!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姜棋费劲地点了点头,放下心来,“你……靠近些,让我看你……最后一眼。”
青年濒死之际,眼下青黑,浑身魔气,但是笑容依然那么温柔橙净,姜画情不自禁地靠了过去,他知道自己面目全非很丑,又怎么可能嫁给无极城的主人呢?谁看了他不得吓死过去。他只是想让姜棋心安。也只有姜棋,心疼地摸着他枯焦的面颊。
姜画顺从且亲昵地蹭他的手心,等到姜棋咽气,他把他葬到一个风水极佳的山崖上,也给自己挖个坑,大家以后再做兄弟,他还要赖皮,让姜棋宠他,给他买糖葫芦。
喜欢的人……下辈子吧,没准还能和姜棋争上一争,多有趣呀。
可是没曾想,原本弥留的姜棋,下一刻手心忽然凝聚了一道光晕,将灯枯油尽前所有的修为全都注入了姜画的颅顶。
他猜到姜画失去了独活的念头,他就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姜画瞬间失去意识前,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舍,栽倒而下。
姜棋耗干身血,化作一阵白沙,缠绕过姜画的开始充盈血色的面颊,衣裳环佩空空落地,迎光而去。
那一天,大雁南飞,风过西荒,寸草不生。
也是那一天,姜家祠堂的香龛前,姜棋的供奉命牌断裂,确认离世。
有一个美丽的青年在荒原上醒来,毫发无伤,肤白如玉,靠与狸鼠争抢水源和草根为食,游荡了三天,被一支西域商人的队伍救下。
青年不知自己从何而来,又要到哪里去,所幸,模糊了许多前事后,他还知道“姜画”这个名字。
他被一路送往姜家所在的属地。
他记得,他有大姐名“琴”,二哥为“棋”,三哥为“书”。
提到姜棋,他的心里钝钝地痛,这个人……陌生又熟悉,听说去了边陲击杀魔物。
他为什么还不从那苦寒之地回来。
姜画落了许久的泪,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也许因为他与姜棋是兄弟吧,他们一起长大……然后呢……
他……记不清了……
但他即将代替姜棋,嫁给无极城的城主,那是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格外俊美强大的人。
是他看中的人。
他怀着满心喜悦,又万般忧愁,他会喜欢他吗?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吗?</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