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丛中过

祁清和简直要烦死这个天天早上扰她清梦的女修了,分明是氏族家主,却像没事做一样时时刻刻赖在她旁边,非要她去喝那些苦得像加了十斤黄连一样的汤药。嘴上说着要给她养身子,实际动作分明就像是要谋财害命、生生苦死她!

这一日又被女修从床上抱起放在靠窗的软榻上坐着,被吵醒后太阳穴直抽着疼的祁清和黑着脸看她,却见云江蓠朝着自己温柔地笑了笑,随后手中又取出一碗在最近一段时日给她留下刻骨印象的汤药,忍不住侧过头去阖了阖眸。

“这一次加了些灵兽的肉熬制,应会好喝些的。”

云江蓠看着面前冷脸气闷的人,赶紧解释道。

她将瓷碗端着轻轻坐在了女人身边,小声哄着:“阿和的身子不是好了些吗?”

“这药膳还是有用的,等再喝几日养好身子,我们就不喝了。”

话是这么说,道理祁清和也知道。

但她明白道理,不代表她就讲道理了。

白发的女人淡淡拂了拂自己的袖摆,缩回露在外边的脚尖,侧过身子去瞥窗外的景色,对云江蓠的话罔若未闻,就是不理她。

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云家主不禁微软了眸色,顺着她的目光朝外看了看,沉吟片刻,陡然弯眸含笑开了口:“若是阿和今日肯喝药,阿蓠就带阿和出去玩儿。”

她本来就怕祁清和会嫌闷,打算等祁清和身子好些了就带她出去转转的,如今恰是借了这个由头。

果然,她话出口,倚在窗边-->>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p>的人就歪着头回眸瞧了瞧她:“当真?”

“自然当真。”

云家主赶紧点头应是。

祁清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又侧眸看了看外边的景色,最终还是抿着唇转过身来接下云江蓠手中的碗,干脆利落地仰头一口气全都饮下了,颇有些烈士断腕之感。

云江蓠失笑,弯腰取出帕子来为她擦拭唇角不小心粘上的几滴汤水,又接过了她手中的碗。

“慢些喝,若是呛着了该怎么办……唔……”

女修骤然睁大了眸子,瞳孔中映出一张兀地凑近、与她气息缠绵之人的脸,被听得不耐烦的祁清和抬手按住了头,一把拉扯到软榻上来。

这力气实则很是微弱,对于云江蓠来说不堪一击,只需指尖一动就能将之摆脱甩开。

可云江蓠却似被完全压制了一样,任由祁清和推倒在软塌上,只能被迫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清明的眼神慢慢幽暗下去,悄无声息地抬手搂住了女人的腰肢,防止她不慎落下。

由生涩无措,到游刃有余地进攻逼夺,天资聪颖的云家主仅用了短短几瞬。

而祁清和眸中藏着的些许恶劣戏弄的笑意,也慢慢消逝在这场被反入为主的缠绵之中,呼吸一点点变得紊乱,白皙的脸颊上缓缓爬上艳色,眼尾处晕染开几分被迫出的带着破碎雾气的媚意。

她松开按着云江蓠的指尖,想要将人推开,可搂着她腰肢的手攥得太紧,这是如今修为不复、宛如凡人般无力的祁清和无法抵抗的,让她只得被女修翻身压在软榻上,生生受下自己点起的火。

直到祁清和眼眶中溢满了水花、呼吸有些急促沉重了,云家主才隐忍下那些愈发翻涌起的火苗,慢慢抚着祁清和的背脊,将人松开。

白发铺满榻上软枕,祁清和侧身垂着头,胸口起伏剧烈,抬袖掩唇不住地咳,眼尾处潮红了一片。

做了坏事儿的云家主不敢吭声,伸手将人揽了过来,仍旧给她轻柔抚着背脊顺气。

祁清和不过是想让她也尝尝这汤药的苦味儿,哪料会落得如此地步?

此时只用通红的眸斜瞥着云家主,似笑非笑地问她:“阿蓠与我既是道侣,难不成从前竟连接吻都没有过吗?”

云江蓠哪里敢说话,小心地抿着唇摇头,像极了一只害怕被教训嫌恶的温顺的犬。

祁清和轻呵冷笑:“怪不得技术这么烂。”

这话说完,她心中的气也消了些,也不管云家主深受打击而睁大了些眸子的神色,一把甩开云江蓠的手,撑着软塌慢慢站了起来,走至房中的梳妆镜前斯条慢理地为自己整好衣襟。

“有簪子吗?”

祁清和对着镜子看了看,陡然蹙眉,侧身去看了看身后的人。

“有。”

云江蓠一怔,随后赶紧点头,走至台前将梳妆匣打开,指尖在其中摆着的几根簪子上划过,瞳孔中光亮微闪,最终捏起了一根雕着白鹤的银簪,转头对着祁清和期许又乖巧地笑,将簪子递了过去。

女人对这些不甚上心,随手接过,用之为自己挽好了发。

云江蓠的目光落在她白发中的银簪上,眸中笑意愈深愈柔,却又在祁清和察觉看来时垂下眼帘掩去异样。

“我方才是想叫你尝尝汤药的苦味,并无他意。”

祁清和对着镜子打量片刻,还算满意,余光中瞥见了女修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神,便负手淡淡解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