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两具尸体格外醒目, 衙役上前验看,“大人,人死了, 枪伤。”视线马上锁定疑犯。
最为震惊的当属乞丐, 人是他带来的, 为得是一石二鸟,一则打着救人的旗号抹掉之前当街发生的不快, 二是试探小孩的身份真假,府台大人可是从京里调派下来的,认识的人肯定比他多,谁家的孩子必然心知肚明。
若是假的纯粹是在吓唬他,乞丐算不上吃亏, 火铳不是谁都能有, 府台大人一定会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次深刻的教训,在牢里面呆几天受些罪, 以平之前的郁气。
算计好的一个局,出乎乞丐意料,两个负责绑人的家伙死了, 救人变成了杀人,计划全然脱离掌握自然做贼心虚,想跑的念头疯狂涌动,缩着身子尽量降低存在感。
“施世纶?”胤祚挑眉打量眼前的官员,一副上位者对下的口吻。
“大胆,见府台大人在此还不跪下!”衙役怒斥。
胤祚又把火铳拿出来,指着施世纶开门见山道:“人是我杀的,他二人说府台大人是乞丐的靠山,同时做着养瘦马的勾当, 你觉得呢?”
什么样的人都遇到过,唯独眼前这一位,语气腔调十分怪异,分毫不在乎杀人的事,对他这个地方官态度莫名,装是装不出来的。
“敢问如何称呼?”施世纶不答反问。
玉佩拿出来扔过去,胤祚理直气壮道:“我等一个解释。”
接住玉佩,入手的质感便知非凡,再看上面的图案及刻字,施世纶扑通一声跪下,口称:“见过六阿哥。”
衙役不明就理,一看府台大人跪了,自不敢站着跟着跪下。
齐容错愕显于脸上,还好理智尚在,阿哥代表的身份一目了然,说跪就跪。
乞丐傻了眼,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府台大人都给个毛头小子跪了,这得是多大的背景!
惊慌失措下预感到接下来对他非常不利,乞丐一时冲动不带脑子转身就跑。
齐容一直盯着乞丐一举一动,心里的震惊不敌报仇,乞丐一跑立刻起身追上去,利落的将人按倒在地,先给了两个大耳瓜子,总算逮到机会一报还一报。
“来此目的?”胤祚接过施世纶递回的玉佩,进入正题。
“乞丐说有人当街抓了孩子目无王法适才告到官府,正巧微臣在查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施世纶纳闷六阿哥为何在此,御驾不是已经归京了?
“你二人很熟?”胤祚不信施世纶听信乞丐的话被耍得团团转。
“放长线钓大鱼。”施世纶岂会不清楚乞丐的来例,不过是设个套一网打尽罢了。
“哦,我以为他是怕强龙压倒地头蛇。”胤祚不在意是否同流合污,朝廷官员归康熙管,他手上可没先斩后奏的手谕去动地方要员。
胤祚抬了抬手叫起,“尸体带走,人也带走,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乱传,我可不希望溜须拍马之辈在眼皮子底下晃荡。”
“微臣明白。”施世纶吩咐衙役带上尸体这就离开。
齐容松手放开乞丐,心里直打鼓表面尽量保持平静,怕被府台大人瞧出端倪,他手上也有人命,还有大仇未报不能就这么被抓进去。
施世纶打量一眼尤显战战兢兢的年轻人,一句话没说带走了如丧考妣的乞丐。
“怔着干什么,替我送送府台大人。”胤祚看出齐容的紧张,心血来潮逗了逗。
“是。”齐容不敢有违,将府台大人送出巷子,愣愣的在原地站了半晌。
他是现在逃呢?还是折回去,今晚先住着明早再走?一个府台他都应付不了,何况是一位皇子。
齐容不傻不瞎也不聋,种种迹象在脑子里疯转,身边一个下人看不到,独自一人出行,他不敢小觑一个孩子。
之前答应过的为对方守夜,齐容思绪一团乱麻,遇上这样的人不知是好是坏?
“罢了,这条命是捡来的,不告而别说不过去。”齐容整理好情绪回去小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