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几日六阿哥朝皇上大发脾气质问的态度,福全看得出皇上对胤祚的重视程度,对比之前来探病的太子、三阿哥有过之无不及。
福全不得不重新看待六阿哥,能抓到噶尔丹这样的人物,侥幸巧合的成分居多,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对六阿哥福全的心态极为复杂,小时这般张狂长大以后怕是连太子都不放在眼里,大阿哥地位大不如前,更不能与之比肩。
如芒在背的感觉来自于福全,胤祚不太喜欢对方看过来的眼神,转身就走。
待人走远,福全安抚道:“大阿哥稍安勿躁,一切都会好起来。”
胤禔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求情也不敢开口,怕越求越不尽如人意,自我安慰道:“索额图还有复起的一日,朝中有经验的将军不多。”
福全笑了笑,内里却有种莫名的忧虑,索额图是官复原职了没错,最终没能重回朝堂死在了外面,与之相关连的是尼布楚、六阿哥,私底下都在传索额图之死不简单,马奇、佟国纲三缄其口,后者在对战噶尔丹时战死,就剩下个马齐,他曾私下里问过,马奇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很值得细品。
见了皇上禀报结果,福全再一次请罪,王爷的头衔铁定要没,干脆主动提出好过接到圣旨后难堪。
康熙顺水推舟,革了裕亲王之位,大将军之职回京后再定,犯下的错误一次比一次严重,若非胤祚开口不可能去查,庆幸结果非常令人满意,反之武器的丢失资敌是一方面,策妄阿拉布坦抓胤祚没安好心。
噶尔丹一死精力放下,其他事微不足道才会导致一时大意让策妄阿拉布坦钻了空子,康熙欣慰于胤祚说出来的话很有用。
如今能接手准噶尔的人已经没了,消息散布出去乱上个三五年不是事,内耗才是扼制豺狼兴起的有效手段。
一块大石落了地,康熙准备起程回京,定了五日后。
福全告退,梁九功送了人回来言及,“刚才大阿哥找六阿哥理论。”
“不成器的东西!”康熙好心情全败坏了,“告诉胤禔闭门思过,别再到处惹是生非。”
“嗻。”梁九功同情大阿哥一瞬,是人就有落差,且六阿哥办事能力相当果决,反观大阿哥拖泥带水差点把自己折腾没了,当兄长的还是长子,却不如年纪小的六阿哥,种种事情加起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怪会将所有过错推到六阿哥头上。
皇上最厌恶没有担当的人,大阿哥不巧踩了线,以后可怎么办?
胤禔被禁足了,在屋里破口大骂:“老六就是个无耻小人!”
梁九功听不下去正准备离开,被叫住。
胤禔打心底里不服,“老六早知策妄阿拉布坦有问题,忽悠我去杀人,一环套一环连环计分明就是要将福全拉下马!”不让梁九功走,为了传话给皇阿玛,他是最无辜的,老六才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梁九功叹气,大阿哥的脑子一会有一会没的,这种话说出来不怕笑掉大牙。
“大阿哥,听奴才一回劝,六阿哥让大阿哥除掉策妄阿拉布坦是好意,只要人一死,死在外面就能挑起准噶尔内战,因群龙无首而彻底分崩离析,策妄阿拉布坦和噶尔丹是亲族,一个能在父兄被杀存活于噶尔丹眼皮子底下长大成人的策妄阿拉布坦,本身岂能毫无心机城府。”梁九功言尽于此,想得通想不通他是不可能帮忙传话的,这对大阿哥并无好处,消停些说不定还能搏一个好感,再闹下去真就离二次移出宫不远了。
“你一个奴才教训我!”胤禔怒不可遏,抄起茶盏砸向梁九功。
得,好心当成驴肝肺,梁九功弹了弹衣襟上的茶水,躬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