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你哥哥不希望你太皮。”德妃笑着亲了亲十四的小脸,“快点长大。”
小豆丁十四张着嘴傻乐,伸着手去抓垂下来的珠子。
德妃抓住小胖手,不让十四扯她的耳坠子。
索额图一行人半路遇到了双重考验,一个来自已然不稳定的人心,一个是眼前必须面临的困难。
一路走来实在太累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有源于心里上的不确定。
面前是一条温达河,因连日暴雨水位上涨迅猛,很多两岸的人不小心被湍急的河水卷入其中,眨眼间淹没看不到人影,众人多有畏难情绪表露。
身子骨走下坡路的索额图同样心惊,改道就怕耽搁时日,万一不幸遇上噶尔丹后果比直接淹死在水流中不逞多让。
其他人动摇了,半截身子埋进黄土里的年纪,急流涌进十分考验人。
马奇也知改道未知险境不可预估,只有最惨没有更惨,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丧气话。
打退堂鼓的人不在少数,皇上的差事固然重要,前提是你得有命活着抵达尼布楚。
“扔绳索到对岸?”索额图不缺脑子,怕的是行动跟不上脑子。
佟国纲摇头:“上哪找这么长的绳索,空手投掷难度不小。”法子是不错,架不住准备匆忙带的东西以食物兵器为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这个决心非常难做,趟过去的机会有多大?
“一人找根棍子试水深浅,绳子系腰上一个挨一个排队过。”马奇提出意见。
佟国纲再次摇头不赞同,“一个倒了,一连串都站不稳。”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总不能站在河边干瞪眼吧?马奇看向索额图,到是拿个主意也好。
佟国纲道:“拿出满人的勇武,不能让沙俄看了笑话,河都过不去何来谈判一说。”
好话谁不会说,索额图暗嘲佟国纲,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跳进去徒步过河,绝不说一句不是。
马奇充当和事佬,吵起来人心更不安,同僚之间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较真。
佟国纲没有漏掉索额图眼里的讽刺,手一甩袖子一抖,带着一队人去找能渡河的东西。
“实在不行……”马奇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见佟国纲不知从哪找到一头牛,后话一时打住。
佟国纲要了绳子系在牛脖子上,赶着牛就要下水,被马奇一把拦住,“你这是要干什么?”
佟国纲自有一套说辞:“牛要是能渡到河岸另一边,借着绳子不难过去。”
索额图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已派人前去查探有无别的路可行,对佟国纲的行为不抱任何希望。
马奇不再拦着,站到一旁看佟国纲草率的做着试验。
牛被赶下河,趟着湍急的水流没走两步,脚底一滑侧摔在河中被无情的大水冲走。
索额图开口打击异想天开的佟国纲:“就算人过去了,赶路的马匹,吃的用的东西难不成全舍弃?”
沙俄若是见到狼狈不堪的大清使节,还不得当场笑掉大牙,别忘了还有一个月的行程,徒步而行脚不想要了,饿都能把人饿死。
勇武出了名的佟国纲尴尬的脸红脖子粗,暗骂索额图无耻,好人全让对方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