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禔心下一喜打开信一看,脸色瞬间青白交加,恨得咬牙切齿,“老六!”那个王八蛋!
郭琇参倒了明珠、连皇上身边的近臣高士奇都罢了官,牵涉其中的五洪绪等人也都下狱,一时间风头无两被同僚颂为骨鲠之臣。
郭琇内心异不满足,还有一个人没有倒下,一再参奏勒辅治河无功且有大过。
弹劾的奏折留中不发,康熙焦头烂额的是太皇太后的病越发严重,“太医院一群酒囊饭袋!”
太医的脑袋砍了两个,余下太医更是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脉案方子四平八稳,不敢下猛药。
太皇太后是心病,郁气积增得不到释放,休息不足引发的热症,加上天气转凉后寒气入体,一病不起。
康熙昼夜不离左右侍奉汤药,眉头无一日舒展过,夜不能寐眼见消瘦不少。
七日后病情急转直下,太医跪了一地冷汗浸出大气不敢喘。
康熙亲率王公大臣步行到天坛祈告上苍,“愿折损朕的寿命增延祖母寿数!”
然而,太皇太后去世早已注定,五日后离开人世。
胤祚跟着哭两嗓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前。
太皇太后临终前希望见保清一面,变向要求孙子接大阿哥回宫。
康熙没答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钟声齐鸣,大阿哥等在裕亲王府日盼夜盼,最终空欢喜一场,颓然的坐在地上以茶代酒狂饮。
苏茉儿为主子殉葬,康熙来不及阻止人没了。
“没了?”胤祚吃惊全写在脸上,满脑子全是十二阿哥到时候谁来抚养?
顾生若有所思的看着六阿哥,“昨晚做恶梦了?”
“你怎么也问这种话,站门外听得不是一清二楚?”胤祚一时恼火怼了回去。
历史上苏茉儿活到九十多岁,如今结局变了,胤祚自然一脸不可思议。
顾生低下头去,不敢再追问。
又得跑一回,胤祚换了衣服赶往慈宁宫偏殿。
太皇太皇下葬,胤禔才被允许进宫,身份地位上的转变让他一下子尝尽冷暖。
回到裕亲王府,一切都变了说不后悔是假,衣食住行上的降等胤禔能忍,读书所请的师傅比尚书房那些大学士差远了,洋人的课程更是想学都找不到合适的人来教。
骑射所用的弓箭马匹都很次,胤禔受不了这样明显的落差,迫切的想要回去。
听到明珠要被问斩的消息,胤禔再次求裕亲王安排见最后一面,终于在软磨硬泡下达成所愿。
“大阿哥。”明珠颇为诧异,没想到最后来送他一程的是胤禔。
“多么可笑,我失去了这重身份。”胤禔怨明珠私下擅做主张。
明珠沉默良久,双方皆有过错,大阿哥错得离谱,到现在还怨天尤人,简直不可救要。
“奴才无话可说。”明珠给不了大阿哥重拾圣心的办法,他如今都自身难保。
胤禔费尽千辛万苦不是来听这句话的,“真的没别的办法?”还是不想说,拉着他一块玩完。
明珠察觉出大阿哥言语中的焦虑,“跟着裕亲王上阵杀敌也不错。”最稳妥的方法只能等待机会。
“猴年马月!”胤禔要是能等得起,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现在回去又能得到什么?”明珠戳破窗户纸,“背后没有纳兰家撑腰,不过是在夹缝中生存的可怜虫罢了。”
过惯了好日子,胤禔吃不了苦,私心里只要他能回宫,还是那个高人一等的皇长子,失去一个明珠,朝中还会有另一个明珠倒向他这边,不愁日后无人手可用。
明珠自大阿哥不加掩饰的神情中品出些许意味,低声嘲讽:“谁又会如我一样全心全意为大阿哥设想,给不了足够的利益,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墙头草。”太年轻太过于想当然。
胤禔不信邪离开大牢,天边微微泛起鱼肚白,心情没有因太阳出现而好转,心底的阴霾更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