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自己擦吗?”封东语立刻从第一件小事开始拒绝,“我现在已经打扮好了,帮你擦头发的话会让水滴滴在我的身上的。”
严罗安瞪了她一眼,冷然道:“你让我请你吃大餐,我只喊你做这一件小事而已,如果你不做,我们就别去吃了。”
封东语按照自己贪财的性格,没办法,只好拿起毛巾同意帮忙了。
其实帮严罗安擦头发是个享受。
擦头发的全程里,严罗安始终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背对着封东语,一头长发挂满她后背,让她像个庞大又莫名乖顺的动物。
帮动物擦毛本就让人心情愉悦,更何况严罗安很爱整洁,早上没有用洗发水只是用清水冲洗,但靠近她头发时,依旧能闻到依稀的芳香,是清新淡雅的草木气息。
封东语在第三个梦境里可能长期被香味刺激过鼻子,现在格外注重香气,一闻到就觉得不错,觉得美人就该这样闻着香香的,让人闻着就有点心动。
当然,最让人心动的还是那头看着就让人羡慕的秀发,那么柔顺有光泽的头发,与严罗安那死气沉沉的气息完全不同,她每次目光落在上面时都想摸一摸。
封东语擦干燥头发后,还是忍不住摸了下,发现果然如想象中的那般,触感顺滑,好似高级绸缎。
要是她未来的男朋友也有这一头头发就好了,她一定天天帮他梳头擦头发,那该有多舒服啊。
封东语是发控,忍不住幻想了下。
在这种情况下,严罗安忽然让她帮忙梳头发,她当然也乐意之至了。
她的手指不断在严罗安的发间穿梭,虽然嘴巴撅着,嘟嘟囔囔地小声抱怨,但内心可爽了,眼睛一直看着严罗安乌黑靓丽的头发的反光。
梳好头发后,严罗安让封东语拿镜子给她看,她看了半天,认真地问封东语:“你觉得我剪头发好吗?”
封东语当然是觉得不好,可是她又不是严罗安的谁,不能管严罗安做什么,所以只能故意呆愣愣地说:“啊?都可以啊,你喜欢就好。”
严罗安明显也不指望她能给意见,又望向镜子,端详片刻说道:“我今天想剪个短发,去买新衣服,我衣柜的衣服都太中性化了,男性化的衣服好一点。”
封东语照着她说的,忽然就勾勒出她那样打扮后的样子,那样子和男人没什么不同了啊,严罗安本来就性别存疑,如果还这副打扮,读者看了肯定难受啊。
封东语不管严罗安真实性别怎么样,为了这本书的发展,肯定是想她别让读者越来越觉得她是男人的,当下就立刻严肃地说:“可我觉得你那样不好看,现在就很好了。”
“是吗?”严罗安不置可否地说,又看了镜子里的自己很久。
封东语无聊地等待了下,想催促严罗安快一点,催促的时候下意识凑近身侧的严罗安,余光却猛地发现,严罗安的镜子是微微倾斜的,向着她这边。
也就是说,严罗安根本没有在看自己,而是借着镜子,一直偷偷看她的表现。
发现这一点后,出门的这段时间里,封东语都有意识地去看严罗安手上的镜子了。
不管是在坐地铁时,还是等食物时,严罗安都时常把那面镜子拿出来看,看似她现在特别关注外表了,实际上都在借着镜子频繁地观察身侧的封东语。
为了更好地观察封东语,严罗安还脾气古怪地故意不坐她的对面,硬要坐在她的身侧,这就是一个好证明。
封东语知道严罗安为什么不敢一直盯着她,而是必须要借着那面镜子,只要看一眼那镜子就明白了。
镜子里的严罗安在观察她时,每一次的眼神都满是沉甸甸的情绪。
不管是谁,只要对上这种眼神,都会以为自己在被可以吞噬人的可怕深渊盯上。
仗着视线隐蔽,严罗安疯狂地窥探着封东语,很明显已经对她这个人魔怔了。
严罗安梦里本来就疯,结果醒过来更疯魔。
封东语还以为自己成功让严罗安对她的感觉没有那么好了,但在隐秘的时候,严罗安对她充满了求知欲,想要疯狂地了解她的一切。
老实说,要不是封东语是穿书过来扮演反派的工作人员,封东语现实里见到严罗安这种人肯定是要逃跑的。
这样隐晦又深沉的窥探,实在是太让人背脊一凉的。
“我上个厕所。”封东语站起来说道。
她想去喘口气。
这是一家高级酒店,本来就人少,来吃饭的人更少,封东语随意看了下,发现整个卫生间里就她一个人。
那做事就方便了。
封东语准备把辫子拆了,搞个丑一点的造型。
严罗安都那么在乎她了,她现在不能把自己搞绿茶搞清纯,而是搞丑恶才对。
这具身体的头型并不好,是扁头,额骨也有点突出,善用刘海和拉拢头发形状才好看。
封东语现在立刻把头发梳得紧绷,刘海弄开,完全暴露头型的缺点。虽然不至于真的很丑,但起码颜值有所下降了。
封东语很是满意,准备拿起发圈绑头发。
今天的衣服没有口袋,她是把发圈放在带过来的一个小袋子里的,伸手进去,却摸到一个很陌生的东西,下意识掏出来一看,发现居然是一个画轴。
她背的是软包,这种那么长的东西,她绝对不可能放进背包背了那么久还没有意识到的,除非是突兀出现的。
封东语一下子就想到了江澈。
在系统的资料包里,也曾经说过,严罗安的家被烧毁得一干二净时,严罗安本以为家里挂着的梅中君子图也化成灰烬了,谁知道在回公司宿舍整理行李箱时,发现画作突兀地出现在行李箱里。
家里的传家宝不可能被人随便装入那里的,绝对是厉鬼江澈搞的鬼,现在也是!
封东语立刻把这烫手的卷轴扔到地上,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她要对付严罗安已经够够的了,可不要再突兀加一个江澈。
可是厕所的门忽然就关上了,封东语立刻回头,发现那幅本来有绳子绑住的卷轴已经自动打开,露出里面古香古色的画面。
依旧是熟悉的梅中君子图,可是那漫天的梅花仿佛有了生命,一片又一片地从画里飘了出来,轻柔地飘向了封东语。
每一片花瓣飞舞的姿态都像在跳舞一样,盘旋而落,格外优雅。
然而封东语无力欣赏,只觉得每一片血梅花瓣就是一滴殷红的血,全都向她袭击过来,格外惊悚。
她下意识闭上眼睛,身体没有被花瓣打中的感觉,而是被一个高大的身躯给抱住。
那是熟悉的江澈的怀抱。
封东语抱过不管是鬼体的还是人体的江澈,非常熟悉江澈的肌肉走向和身体构造。
江澈没有像噩梦里一样用力地抱紧她,而是轻轻地搂着,像是怕她吓到一样,轻柔地说道:“是我,你不用睁开眼睛看我,我知道你害怕,但我很高兴,你再害怕我,也照着我最后说的,去和严罗安要下我……”
和严罗安要了他?
封东语觉得自己失忆了,难以理解江澈在说什么。
她一声不吭地细想片刻,才想到第二个噩梦结束时江澈让她买下一幅梅中君子图,她没有照做,但之后为了在严罗安面前表示她自己很贪钱,和严罗安要了一幅图。
可是那是为了卖画啊,画作还放严罗安房间里呢,江澈在自作多情些什么啊。
封东语立刻颤抖地说道:“这位、这位哥哥,我完全不认识你啊,你在乱说些什么?你是严罗安画出来的画对不对?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事找严罗安别找我啊。”
江澈没有和严罗安沟通过封东语的事情,不过有在家里偷听过这二人的对话,知道封东语会忘记梦中之事,可是忘记严罗安没关系啊,为什么把他江澈也忘记了?
江澈耐心地诱导道:“你住在那栋楼里的几天不是都在做梦吗?我入过你的梦境,你对这些人的名字有印象吗,比如江初妄、徐久昱、许十九……”
说到江初妄这个名字他还比较平静,但说到徐久昱和许十九这两个名字,他的口齿忽然阴沉了些许,不像在说自己的名字,像是在说讨厌的人的名字。
封东语把这些小变化都记在心上,表面则装作惊慌失措:“我完全不懂你在说什么,哥哥,求你放过我吧,你想找人玩就找别人啊,别找我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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