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大冬天的,树叶都落得差不多了,他修剪植物的样子显得特别怪。
“你怎么穿那么少就来干这个啊?不冷吗?”封东语问。
“想要春天花开得更好,我来修剪一下。”江澈本来恹恹的,但因为和封东语对视,神情温柔,“还好,我也不觉得冷。”
封东语把洗漱用品放地上,立刻去拉他,凝重又强硬地说道:“你先和我去房里穿好衣服,不是觉得不冷就可以不穿的。”
她并不诧异江澈会这样,江澈在梅林山就做事比较随心,很不会照顾自己。
反正如果不是刚成年,就是一个典型的问题小孩。
好在江澈现在黏她,对她有点想法,也乐意听她的话,乖乖地被她拉到房间里了。
江澈看着屋子里明显属于他那一套洗漱用品,指着问:“这是你帮我拿的?”
“对。”
得到肯定答复,江澈好像在黑暗里遇到美好的光亮一样,整张脸亮起来,说:“没想到你主动照顾我,我还以为你真不想理我了。”
“突然觉得挺顺手,帮你拿着而已,你别多想。”封东语立刻申明,“男女授受不亲,我要不帮你找个小厮……”
“我自己可以来。”江澈笑眯眯地打断道,“不过我的左手还没好,端不了重物,有劳你帮忙把水盆端到梳妆台那边。”
这是小事,封东语立刻帮忙了,然后她就看到江澈不徐不疾地放下剪刀,开始慢条斯理地洗漱。
江澈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优雅,明明被家里忽视,可是却像是从多年沉淀的大家族里专门用心培养的贵族子弟。
封东语忍不住欣赏下了,才转身打算离开。
“你要去哪里?”江澈毫不犹豫地追问。
“洗漱,我只拿了你的,忘记给我自己洗漱了。”封东语也不瞒着。
“可是你这次去了很久,”江澈眯起眼睛,“不可能自己的没有洗漱好,你是不是被别人拉着说话了?是男是女?有没有问你关于嫁娶的问题?”
他一个一个问题迅猛地往外蹦出,仿佛是那种抓住蛛丝马迹质问丈夫有没有寻花问柳的妇人。
但他并不是无理取闹,他也是男人,深知封东语化妆后的脸的杀伤力。
虽然封东语现在脸上是没有妆容的,但美人美人,一见美貌钟情得想要占有,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就比如江澈的父亲江太守,一见到封东语就想着要霸占了。
江澈身上产生危机感,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现在就最在乎封东语,封东语不理他,他暂时能接受,可不能忍受别人的窥探。
甚至他现在想到江太守居然毫无顾忌地窥探封东语时,他很后悔当时没有当场给江太守明确的警告。
“我是和别人聊了下,但绝不是那种问题。”封东语缓慢地说,仔细盯着江澈的脸色,酌情绿茶地说话,“我遇到严小姐了,她,唉,她对我挺好的,想和我交朋友,给我一条特好看的项链,还邀请我多找她聊聊,我第一次拥有这样的朋友。”
封东语并没有直接指出严罗安说江澈对她封东语不好的问题,这太直白了,挑拨离间也挑拨得太过明显。
她目前只打算先在江澈面前铺垫一下她和严罗安的关系不错,等以后她搞事,她可以看情况推到严罗安身上。
女子和女子之间交朋友,是绝对很正常的事情。
封东语本来以为这个话题可以一下子带过,最多江澈问一下她对严罗安的感觉而已,可谁知江澈不满地皱紧眉头,只抓住她话语里的一个定义揪着问:“第一次拥有朋友?我不算你的第一个朋友吗?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怎么就轮到她了?”
为什么要特意在乎这种东西啊?
封东语努力克制吐槽的欲望,迷惘地说:“这不一样吧,以前公子和我是主仆,后来公子不是说想成为我的家人吗?和朋友无关吧。”
这的确,江澈没有理由反驳,可是他还是觉得不舒服,并且因为难以接受封东语身边出现一个有着“第一次”之类如此有特殊意义的人,连带着,他觉得严罗安的存在碍眼了。
他的占有欲过度了,太过度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
他没想到他不止是不想要他的小鹊不和异性接触,不被异性喜欢,甚至不想小鹊和同性有深入交往,不想看到小鹊亲密地找别人的样子,哪怕那并不是爱情。
因为本身,母亲死后,他就没有和谁深入交往过,他对谁都挺冷淡,都是别人来找他,不是他找别人。
他生命里唯一不正常的热烈,都是因为小鹊。
小鹊最好和他一样,不然他是真的不平衡。
幸好小鹊对这个第一次相交的朋友,也不是很乐意交往的样子,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安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睡眠调整不够好,本来想写多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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