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

与此同时,楼城下的马札似乎终于找到了机会,只见他手一伸,将自己穿在外面的那身破烂衣服拉扯掉,带上属于他身份象征的萨满面具,然后弯身,取出地上,不知何人、何时埋在下方的弓与箭,猛一纵身飞上了城楼。

他动作极为轻盈,无声无息,在城楼上的中原将领,竟没一个人发现他。

镇北侯看着城楼出现的这些带萨满面具的人,粗狂的脸上顿生肃然。

“侯爷,回纥这是想搅乱我们的视线,让我们分不清谁是真的马札,谁是假的马札。”一旁,怀先锋紧紧凝视着这些服装统一,面具一致的回纥箭手,一张刚毅的脸上,带起冷寂。

回纥狗真狡猾,用这么多人混搅视线,他们就是生了三只眼,也没办法分辨出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将所有带面具的人,通通斩杀在城楼上,一个都不放过。边将军,你带人留意城内这边的城墙,一旦发现马札上城楼,就立即往他身上泼水。来人,速去城门处,将城楼的情况,告知下方守着城门的人。怀先锋,将先锋营带去城门口,以防城外大军趁我们主力都在楼上之时,冲破城门。”镇北侯沉眉,冷静地吩咐着自己的属下。

一模一样的人,是难以分辨。但马札想要出城,就必须从城楼上过。

因为,城楼下他闯不过。

城楼下除了有疾弓营的人把守,还有一队人马,那队人马,才是这一次真正围杀马札的人……

马札不上城楼,就没办法出楼。他们只要在他上楼城之时,在他身上做下记号,那就好分辨了。

镇北侯反应很快,分析的也很快,但到底慢了一步,马札在他下达命令之前,已经上了楼城。

城楼上的人,是正儿八经的朝堂官员,排兵布阵很在行,武力强也不错,但却都是光明磊落之辈,在某些时候,还真不如隐藏在暗处的人。

他刚发完话,让人去通城楼下守城门的。传话的人还未跑出去,便见城楼下一队黑夜黑裤,面罩头套的人,已纵身上了城楼。

这群人的穿扮,没让大家惊讶,因为,大伙都知道,这是血鸦卫的人。

百来个血鸦卫一冲上城楼,一见楼上这么多萨满面具人,神情也跟着一紧。

“侯爷,马札已经上城楼了。”其中一个血鸦卫,沉声道。

刚才他们在城门下,有看到一黑影从左侧城墙冲上城楼,但距离太远,他拦之不及,被他上楼了。

镇北侯眼睛一鼓,惊道:“上楼了?”

震惊完了之后,大刀一竖:“所有将领听令,杀掉楼上全部带面具的人。”

说罢,他自己骤力一跳,也加入了战斗。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些面具人全完杀掉,以防马札脱逃。

城楼上厮杀不止。

城楼外不远处,骑在马背上的回纥统帅,看着楼上激烈的战斗,眸子一紧,当即道:“火营,石营准备。”

汗庭下达了死命令,无论如此,也要将马札从姜鲁接应出来,今日,马札不出,回纥不收兵。

两队带营的回纥先锋,听到命令,当即打马上前。

回纥统帅:“火营上城墙,石营撞城门。”

“是。”回纥先锋听命令,当即带着各自的人,开始往城楼下奔。

城墙上已跳入战场的镇北侯虽在杀敌,但眼睛却时刻关注着下方,一见回纥有两队人马靠近城墙壁。

他大声一喝:“弓箭手准备,敌人一入射程,立即放箭。”

吼完这句话,他偃刀横扫,扫退一个敌人,然后迅速抽身,回到城楼上方。

回纥要攻城,主帅便不能再继续和人撕杀,得指挥自己的兵。

镇北侯回去指挥战斗,下方回纥将领一挥手,万军之中,又是一队带着鹰箭门门主面具的弓箭手,飞冲了城楼。

城楼上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已有无数普通士兵,死在这些高手手中。但同时,这些高手也有很多,被绞杀在了城楼上。

黎明很短暂。

就在天空朦胧发亮之际,回纥大军身后,一支千人骑军,打着马,从草原上呼啸奔来。

这队千人骑兵,刚一出现,一道惊叹鬼神的内力,突然从骑兵中啸扫而出,楞生生将回纥后方的大军,一掌拍飞一个小队。

这内力来得太突然,让回纥首领措手不及,刚欲转身对战,这队骑兵就踏着马,将他身后的部队给冲散了。

紧接着,骑兵队中,一条人影展臂而冲,纵跃飞上了城楼。刚一上去,这人便一掌拍到那些回纥鹰箭门的门人身上。

这个人脸上带血鸦卫首领面具,他一出现,稍知道一点情况的,都知道她是谁。

血鸦卫的人一见他出来,顿时士气大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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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城楼下其他骑兵,则开始冲撞回纥大军,企图将他们全部冲散。而城楼上的镇北侯在见到城外骑兵的举动,当即一挥手,让怀先锋与边将军,带人出城,去绞杀回纥士兵。

城楼上的回纥高手,正在找撤离的机会,一抬头,便见这个血鸦卫首领出现了城楼上。

其中一回纥人,冷喝一声,毅然爆发最强的力道,往血鸦卫首领身上拍了一掌,然后大道:“撤。”

这些萨满面具人,被城楼上的他团团围住,根本没机会撤。

他们本来还想找时机,可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们找机会了,只能强行撤离。

强行撤离,伤亡肯定会很大,但没有管得了这么多。

一声撤喊下,所有回纥面具人,纷纷抛下对敌,往草原上俯冲而去。

他们刚一俯冲下去,身后,疾弓营的箭雨,就追了出去。

回纥人见状,纷纷凌空拔箭,欲抵挡这些箭雨,但是……起手晚了一步,有好多都死在了疾弓营的手里。

而血鸦卫的首领,则在这里,双掌毅然运力,磅礴内力从他掌间飞倾而去,往那些未被疾弓营射中的鹰箭门门人拍过去。

一掌拍出去,楞生生收割了十几个回纥人的生命。

与此同时,城外回纥将领见着鹰箭门的人在往城楼下撤退,一挥手,派出一支队伍前去接应。

而他自己,则夺来身边一位将领身上的弓箭,然后抬起箭头,往血鸦卫首领射了去,试图阻止血鸦卫首领的追杀。

可惜,螳臂挡车,威力无穷的箭,最终没能阻止血鸦卫首领出手,本就所剩不多鹰箭门门人,到最后,回到回纥阵营中的,只剩下寥寥几人。

当其中一人,一回到阵营中,就趁着飞来之势,向他抛出一样东西,回纥统帅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东西,然后揣进腰带里。

他知道,此次冲关,目的达到了。

这是一场血战,一场回纥人用命堆出来的血战。

今日这场冲突,目的只是接应马札。

回纥首领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一接到东西,他当机立断道:“弓箭营断后,撤军,回营帐。”

一声撤军,回纥大军飞速开始往后撤离,而从城楼上逃回来的几个萨满面具男,也纷纷上马,往回纥营帐撤。

城楼上穆元德见状,夺过身边疾弓营龙侍长的长弓,然后五箭齐发,目标,直指那几个活下来的萨满面具人。

五只箭头,被内力催动,划过苍穹,分五个地方破空而去。

而就在穆元德放箭的时候,还活着的血鸦卫,已齐齐跳下城楼,施展轻功追了出去。

五只箭头,五个条人命。

那以为逃离了城楼,回到万军之中,便能安然无事的五个萨满面具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被箭头贯穿身体,从马背上摔到了地上。

回纥将领见状,正欲让属下将这些人的尸体带回去,却不想,命令还未来得及发出,天空中,就又是一箭射了出来。

作为一个不知征战沙场多少年的将军,回纥将领马上功夫极为出色,一察觉到身后的破风声,一只军鞋快速脱离马镫,诡异一扭,身子霎时避到马腹之下。

利箭射空,射中回纥将领身后的一小将。

回纥将领能避开的箭,这回纥小将却不一定能避开,小将中箭,血洒满天。

回纥将领看着掉下马的小将,眼睛骤然发红。

他抬头,眼中的恨仿佛化成了实质,恶狠狠地看了眼血鸦卫首领,他拍了拍马儿,躲在马腹,奔向那个小将,把小将的尸体捞起来。

然后带着尸体,一个旋身回到马背上,催马快速奔远。这一奔,就奔出了穆元德的射程范围。

与此同时,怀先锋与另一个将军带着大军,追击而去。而血鸦卫的人则在城外沙场上,把最后五个萨满面具男的尸体给捞了回来。

一捡到尸体,他们就急急奔回了城楼。

城楼上的镇北侯,也让人赶紧将这些面具回纥人给清理出来,掀开他们脸上的面具,看看这其中有没有鹰箭门的门主。

那大祭师所需之药,在马札手上,他们得把解药找出来毁掉,断掉大祭师的活路。

清理尸体没用多长时间。

城楼上,城楼下,所有面具人的尸体加起来两百多具,一掀开这些回纥人的面具,很快大家就在这些尸体中发现了马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