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程度,会不被允许。他穿的是军装,就有遵守规矩的硬道理。
最近不安顿,傅严民那边时时盯着营区这块,所以自然而然的排查,营区内有一个医生不见的消息,甚至赶在傅听言上报之前就传到了傅严民耳朵里。
有傅听言在,傅严民知道宋念安支援也不至于提心吊胆,但万万没想到,出事的会是宋念安。
在傅听言的请示电话打通刹那,向来待人温和只在规矩上讲死的傅严民鲜少地暴怒了:“傅听言!你怎么回事!安安怎么会不见?!”
明显暴戾动了怒,傅严民连呼吸都在急促中打着颤,指责声欲势汹涌,却在逼出闸口的那一瞬,停滞。
面对对面的死寂,傅听言沉住气,“司令,对不起。”
傅严民不想和他说更多,“现在什么情况?”
傅听言言简意赅,“我需要出阿耶于,边际站定位卡鲁比亚,八十公里外。”
“你疯了?”傅严民气得胸膛起伏,沉重的嗓一下厚了,“你是维和部队的指挥官!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
傅听言清楚至极,对比傅严民的情绪,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死水无波,看不出丁点的情绪波动,甚至于连语气都是八平四稳的沉寂。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几秒的沉默,“希望司令同意。”
“所以安安现在是在边际站?”傅严民知道这样纠错下去极有可能耽误,只能如此过问。
傅听言:“是。”
傅严民强忍着怒意,知道这次必去不了,就明明白白告诉他:“你要跨出阿耶于,不能以军人身份出去。”
傅听言:“知道。”
“所以还是黑豹组织?”傅严民再气也有了答案。
这次,傅听言没出声,但答案足够清楚。
跳海寻不到的后果,现在来了。
那就只有一种解决办法,傅严民说:“那只可能有以一换一的方式,你不是傅听言,而是黑豹组织的Yan。”
傅听言沉默听着。
Yan的身份无疑是这次出发的通行证。
傅严民有再严谨的心,都躲不过事发突然。站在他的角度,只要空焦急,傅听言显然比他更清楚,这种情况下更该怎么应对。
可说着说着,傅严民的语气中又无端添了颤意:“保密任务还在继续,最迟今晚,我要听到结果。”
“懂我的意思了吗?”
傅听言最终应声:“收到。”
傅听言没有想过自己还会有穿上那套西装的一天。
那身在黑豹组织穿过的西装,就算是到阿耶于,他也带着,像是戳在脊骨上的一根刺,逼他时时刻刻在任务期间保持清醒。
阴云沉拢的过去,在黑衬黑裤穿在身上的那一刻,张扬倨傲再度到了临界。
像是无形的枷锁,傅听言浑然透出的气质也变了感觉,冰冷中掺带的戾气,压迫窒人。
剩余的任务转交到汪珈成手上后,枪弹全部配齐。
守住约定时间,傅听言开的车亮起炽色的近光灯,朝着边际站的方向,出发了。
*
车站分为上下两层,而今天不知为何,透明玻璃内的电梯停在了上层,显示屏没有数字,全黑屏,看上去像是断了电,却又好像卡死了上层。
宋念安就被捆绑在左右两站台间,那处敞开门,震人悬空的电梯内,不锈钢的椅子上还有干透的血渍,前面人留下的。
过肩的头发扫在眼前,遮挡住了她已经发白的脸色。
而段景琰站在男人身后,全程是与宋念安对立,但这场守株待兔,他能敏锐察觉,瞒不过去了。
男人的神色明显变得很不对劲,审视他的目光多了难以描述的戏谑。
空旷的站台内,男人指尖的烟烧着寂寥,他笑问:“这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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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琰暂时不敢轻举妄动,但听出男人额外的意思,言简回道:“很好。”
“那都这么好了,”男人笑着吸了口烟,转身看他,“一会帮我动个手怎么样?”
不言而喻的答案,段景琰的瞳色微晃。
他不说话,只用往常的默认应对。
男人压着唇角掀起的玩意,睨他时的目光,充斥满了压制感,“脑子放清楚点,别让我觉得养了个废物。”
......
昏昏沉沉的感觉,宋念安听到了周围很让人难受的剐蹭声,“轰”的一声,她吃力睁眼时,眼前的电梯门关。
而视线所及不远处,走来的男人,再熟悉不过的傅听言。
只是......黑色西装西裤,他的样子......
像是刺激住了末梢神经,宋念安被困在电梯内,紧张得一下呼吸加重,手脚想挣脱往外,却被紧紧束缚住,毫无脱身机会。
傅听言在约定黑豹组织灭人的老时间前抵达了边际站。
再清晰不过,他很遵守地一个人来。
等同于入了狼穴,以寡敌众,根本没有胜算的可能。
段景琰盯着傅听言,一瞬的虚握成拳,再到攥紧,只是几秒时差。
站台廊柱上唯一还在走的是时间。
三点五十七。
三点五十八。
三点五十九。
“咔嗒”一声,下午四点整。
男人先鼓掌起身了,满意地冷笑了声:“我们Yan果然说到做到。”
傅听言一眼就捕捉到人群后,那个电梯里坐着的宋念安。
但凡从外面进来的,都知道这个车站有上下两层,而上面地表层面还在运行,地下那层却被遗弃,本该出现在下面的电梯现在卡在这,是什么意思?
傅听言一秒就懂了答案。
手上握着枪的指尖微颤了,盯向男人,“你最好说到做到。”
男人一副无所顾忌的模样,笑得挑衅,“来都来了,不先玩把现实游戏再考虑答案?”
傅听言沉着气息盯他。
男人手上的枪眼方向朝着傅听言身后廊柱指了指,“预报说了,最快一班列车将在四点十五分到这个站,Yan,不猜一下一会最先灭的是哪条命?”
傅听言没搭理他。
男人便玩笑似的,一个转身,枪眼从最为靠近的新人手下,一路指过去,中途隔空在宋念安身上停留几秒,又偏移位置。
最后定定指在段景琰身上,瞬间冷了脸色。
“我记得我说过,”男人凝眸死盯着段景琰那张让他厌恶的脸,枪眼撞在他太阳穴,“我讨厌背叛的人。”
故意给傅听言看的,段景琰却不见一点惧怕。
男人反倒觉得觉得这场戏很有意思,“昔日兄弟见面,这么冷血可不好,你说对吧,Kill。”
段景琰余光扫了眼傅听言,终是牵扯起发僵的唇角。
他直截了当撕开最新的那层假皮,露出自己最真实又疤痕肆乱的模样。
傅听言皱眉看他。
段景琰依旧表现得不为所动。
而男人挑着眉梢看他,手上的打火机点燃烟尾,只笑:“怎么,装不下去了?”
段景琰站位枪口也不畏,“看来Master并不意外?”
男人哼笑一声,盯着他的眼色渐渐凶狠,“以为养的是羊,没想到是匹狼。”但他脸上没有震惊,越是平静的前奏,就越是暴风雨汹涌的预示。
然而,距离四点十五分越来越近。
还剩最后十分钟。
傅听言不敢赌孟沛霖完成了额外的那个任务,还能不能提前赶来。
但很确定,列车一来就会定生死,要想同时救下宋念安和段景琰,靠他一人不可能。